柳欣欣趔趄著奔向一個男學生，那被柳欣欣喚作李明然的男學生身材修長，一身書卷氣，正與幾個學生邊走邊聊，說說笑笑。柳欣欣奔到那男學生身邊，似乎想要伸手抓住她的胳膊，無奈卻撲了一個空。柳欣欣不死心，跟在那男學生身旁，一直想要抓住他的胳膊和衣襟，卻怎也抓不住。
陳清也看著這樣的柳欣欣，心裏莫名一痛，麵上卻無事一般，走到柳欣欣身旁，攔住失態的柳欣欣。“沒用的，別忘了，你現在隻是一縷魂魄，陽間的人是看不到也聽不到你的。身為魂魄，是無法與陽間的人接觸的。”
柳欣欣臉上滿是淚痕，癱倒在陳清也懷裏，抽抽噎噎的。陳清也見狀，知道她一時半刻是緩不過來了，隻好把她抱回玉顏河河神廟。在這千年的時間裏，玉顏河畔的河神廟在陽間已經不見蹤影，隻剩陰間的河神廟還殘存著，給河神和柳欣欣一處棲身之地。
柳欣欣哭累了便睡了過去，眼角還噙著淚，眼睛紅腫，眉頭緊皺。看柳欣欣剛才的樣子，陳清也心裏便有八九分肯定，剛剛那男學生就是柳欣欣千年來念念不忘的李明然了。想著柳欣欣剛才激動的樣子，陳清也有幾分心疼她，也有一些說不上來的心煩。
陳清也與柳欣欣一起生活了幾十年，柳欣欣每天晚上都會到同一個地方一待就是一個晚上，直到天明，身為魂魄的柳欣欣才不得不回河神廟來。陳清也知道，柳欣欣每天都在等一個人的歸來。即使在河神廟裏，柳欣欣多半也是在發呆，想著過去和李明然的種種。如此癡情，是生前一心鋪在愛國事業上的陳清也所沒有見過的。
或許是太疲憊了，柳欣欣許久才醒過來，醒來發現陳清也在一旁安靜地端坐著看書。柳欣欣還沒有動，耳邊就傳來陳清也的聲音：“你醒了。”說罷，陳清也放下書，轉過身來看著柳欣欣。
“之前你看到的那個男學生，我去替你查了一下，確實是李明然的轉世。”陳清也用平淡的口吻說道。聽到這話，柳欣欣原本無神的眼睛一下子有了光彩。
“真的？！真的是他！我就知道，他一定會回來找我的。”柳欣欣神態激動，連眼圈都紅了。“李公子，李公子，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
柳欣欣激動地自言自語了半天，突然安靜了下來，臉上的興奮和喜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沮喪和難過。
“怎麼了？”陳清也關切的問道。
“就是他回來了又怎樣，他是人，而我隻不過是一縷魂魄，陰陽相隔，隻能我看得見他，他卻是看不到我。再說，過去了這麼久，他早已轉世投胎了幾次，哪裏還記得好幾世前的事情呢。”說罷，柳欣欣沉默了下來，連陳清也也沒有再出聲。
過了幾日，柳欣欣還是像往日一般，去從前的柳樹的地方站著，每日等著李明然的到來。隻是，再看到李明然，柳欣欣不似第一日的激動。每次看到李明然經過，柳欣欣也隻是安靜地默默注視著。
而陳清也，這幾日卻常常不在玉顏河河神廟中，不知在忙些什麼。而滿腹心事的柳欣欣，根本沒有注意到陳清也的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