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羊肉烈酒 (爆十章求收藏)(1 / 2)

夜晚,鹿嶺村打穀場裏,衝天的篝火熊熊燃燒起來,火光映紅了一張張飽經滄桑的麵龐。

鄉親們有的扛柴草,有的抬水缸,有的架鐵鍋,一個個眉開目笑的注視著穀場西頭磨刀霍霍向山羊的黑伯,有的嘴角還很不爭氣地留下哈喇子,惹得旁人笑話起來。

黑伯袖管卷的老高,吆喝著幾個壯小夥子用繩子拴住羊的四肢,他自己手持刀刃,左手把羊嘴向後掰,右手揮刀刺透羊頸。放血、割皮、掏內髒,一氣嗬成。

五口大黑鍋的水咕咚咕咚冒起熱泡,黑伯讓後生們把早已剁成三尖大塊的羊肉扔進滾燙的開水裏氽透以後, 重新撈出又放到冷水鍋裏,又把一包包的花椒、食鹽、薑片以及醬油倒進大鍋,再把羊肉鍋架到猛火上熬。大夥兒忙的額頭冒汗,卻沒有一個人耍滑。

“老黑伯以前是並州人,這是他們家鄉煮羊肉的辦法。”裏正水千清微笑著向秦昭介紹,“水開以後還要用溫水燉,出鍋以後肉更香、更爛、更有嚼頭。”

秦昭哈哈一笑,看著打穀場中央,黑矛以一敵三,正跟幾個同輩年輕人切磋拳腳。女人和孩子則圍著篝火說笑,不時還有幾個年輕村女把火辣辣的目光投向秦昭,水袖兒在旁邊氣鼓鼓的癟著小嘴,惹得水伯哈哈大笑。

秦昭娘在家裏收拾著碗筷,有些惋惜地說道:“哎,可惜幾十頭山羊,要是等以後下了崽……”

秦老爹眉頭一皺:“婆子莫說晦氣話,秦家遺訓:我族兒郎,絕不可為財貨所迷!咱家昭兒早晚是個做大事的人,這點羊羔子算個啥,真是婦人之見!”

秦昭娘哪裏懂這麼多道理,不過兒子和丈夫做的事情,她從來都是支持的,嘴上抱怨著,還是用布包裹好陶碗木筷趕往打穀場。

篝火旁,秦昭和袖兒正聽著水伯闊談燕酒、趙酒的區別:

“我們遼東郡地處塞北苦寒之所,所產燕酒凜冽、蕭瑟,入口辛辣無比,比不得人家趙酒幹爽啊!”水伯端起一陶碗燕酒遞給秦昭:“這是大伯家珍藏的燕酒,敢不敢嚐嚐?”

塞北自古民風剽悍,燕人尚武成風,惟酒事務。敢打敢拚、敢大口喝酒的鐵血漢子,才能贏得尊重。

秦昭接過陶碗,望了眼晶瑩透亮的碗底,豪氣大盛,揚脖一飲而盡。頓時,一股衝天的血氣在身體裏來回躥騰,恨不能馬上打一架發泄出來。

“好!好燕酒!烈得夠勁兒,大丈夫當痛飲三百杯!”秦昭爽聲大笑。

水千青撫著三縷胡須,欣慰地點點頭。

“稟裏正,肉熟了!”黑伯湊過身恭敬說道。

水伯衝著場地大呼一聲:“鄉親們!吃肉、喝酒、敬秦郎!”

衝天的歡呼聲在打穀場沸騰,漢子們幹脆赤著膀子,一隻手油漬麻花的拿著羊肉,另一隻手舉著一碗烈酒,紛紛圍著秦昭敬酒。豪興大發的秦昭來者不拒,一碗碗猛烈如火的燕酒灌下,竟然麵不改色。

“秦家兒郎,好酒量!”漢子們紛紛翹起拇指。

秦昭望著天邊的明月,想起自己在前世的女友,又想到自己讓百姓安居樂業的宏願,舉起一碗酒,站立起身,高聲長嘯道:

“名利如糞土,肝膽心如鐵。

策馬奔懸崖,挽弓射胡月。

人頭換酒杯,喝盡仇敵血!”

村民大多不會識字,不過秦昭這首後世的詩歌簡單又直白,眾人聽到“喝盡仇敵血”,竟個個麵色紅光,大讚一聲“彩!”,遼東人向來講究恩怨分明,有仇必報,秦郎的打油詩,真是說到他們心坎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