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身穿皂服、腰佩環首刀的差役立即挺身向前,可憐的花姐被他們輕易製住,臉色嚇得發白,眼珠如串似的滴答滴答往下掉,竟完全忘記了反抗。
官府氣勢洶洶的拿人,豆腐攤前的客人早就作鳥獸散,潘鳳和高順滿不在乎的喝著豆腐花,吃著甜胡餅,兩人還不時發出長長的打嗝聲,四方路人想提醒又不敢,都為他倆捏了把汗。
那縣衙的官員摸著胡須,見攤位上竟還有兩個不知死活的人正有滋有味的喝得還挺帶勁!這還了得,分明是沒把他堂堂縣尉放在眼裏!縣尉眼睛一斜,口中不陰不陽的說道:“他們都走了,爾等為何還不走?”
潘鳳二人懶得理他,襄平縣尉很尷尬的摸著胡子,雙眼皮又是一翻,大聲喝道:“大膽,官家問話,爾等竟敢不回答,分明是藐視朝廷!還不快拿出你們的戶籍魚符!”
(PS:根據黃仁宇先生考證,隋唐之前的人是沒有戶籍憑證的,所謂魚符也是唐時才有。)
潘鳳放下陶碗,歎了口氣,心想:爺們本來是不想殺你,誰讓你著急想死,我也沒辦法呀。
潘鳳這麼一想,臉上就露出了微笑,把旁邊的高順嚇一大跳!同袍多日,他深知自己戰友的脾氣,如果潘鳳朝誰露出笑容,要麼是因為他敬服人家,要跟人家拜把子;要麼就是他厭惡人家,要跟人家動斧子!
被兩個五大三粗的皂隸拚命摁住的花姐這才緩過神來,哭著喊著“民女冤枉啊!”。襄平校尉有心找找潘鳳二人的茬,因為他覺得自己被兩個老百姓給完全忽視了,這讓他覺得很---興奮,作為剛上任不到一月的縣尉,此時不擺官威,更待何時?!
襄平縣尉有些煩躁的衝快班班頭遞個顏色,那班頭立即點頭會意,大馬金刀往花姐身前一站,“啪啪”就是兩掌!可憐的花姐,慘白的臉蛋上立即又多了一串血珠……
“嘭!”
黝黑的闊麵上飃起暴怒的血氣,潘鳳一掌拍擊在矮桌上,那梨木製成的方桌立即化為一堆碎屑。在眾衙役驚訝的眼神中,潘鳳威風凜凜的站起身,鷹眼如電芒般往這幫披著官衣的禽獸堆裏一掃,周圍的空氣,立即變得凝固起來。
整條大街,變得格外寧靜。偶爾可以聽到幾條狗在狂吠。
這個時候,街上忽然響起一陣撕天裂地的長吟,衝天的血腥氣四散飄蕩。在路人驚恐的喊叫聲中,藥王廟前的黃麵漢子挺身而起,道道衝天血絲在他周身閃耀著紅色精芒,雙瞳大眼門神一般怒睜著,披散的長發隨風四散,八尺高的漢子神威凜然的傲立街市,恍如天神!
豔陽高照。朵朵祥雲也因他的出現,開始變得殘紅如血。
高順緩緩站立起身,雙眼如發現財寶的老財主一般閃著喜悅的精芒,他激動的晃動著潘鳳的身子,兩人迅速對視一眼後,一起說出一個驚心動魄的名字:
“------狂戰士!”
對於犧牲良知和靈魂來換取戰爭意誌的狂戰士來說,這種級別的打鬥已經毫無意義!黃麵漢走到早已目瞪口呆的衙役們麵前,輕易把一名七尺高的漢子舉過頭頂,然後向拋泥塊一般扔到老遠老遠……
兩名衙役對視一眼,抽出手裏三尺長刀,一左一右的砍向他,、黃麵漢子微微搖頭,幹脆不避不閃,那鋒銳的刀刃砍在他的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兩名差役十分納悶的低頭一瞧自己手裏的兵器-------不知何時鋒利的環首刀已經卷成一團鐵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