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裏,鴉雀無聲。
大多數學生麵若死灰,個別人已經閉上眼睛準備埋頭迎接洛忻然的火焰洗禮,少數沒有閉眼的,則是一臉怨恨的望著江宸,那咬牙切齒的模樣仿佛要把江宸生撕活剝一樣。
噗——
這時,洛忻然身周的熊熊熾焰毫無征兆的如冰雪般消融,頃刻間,充斥在教室裏的熾烈熱浪隨之煙消雲散。
咦!
這,這是怎麼了?
洛導師息怒了?
恍若劫後餘生的學生睜開了眼睛,滿臉遲疑。
還是說,江宸說對了?
他們不禁聯想到一個讓他們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念頭。
不可能,這開什麼玩笑!
沒有停留一秒鍾,他們便將這荒唐的念頭拋諸腦後。
摸不清頭腦的學生們定睛朝著洛忻然望去,這才發現如今的火玫瑰明眸渾圓,呆若木雞。
“你怎麼知道的……”
顫顫巍巍的話語從洛忻然的嘴裏喃喃說出。
她的聲音雖小,可在這靜寂無聲的教室裏,卻是格外響亮。
對於所有的學生來說,洛忻然這話語宛如平地驚雷。
江宸,說對了!!!
怎麼可能?
所有學生驚得合不攏嘴,目光呆滯。
而同樣的疑問也在心緒激蕩的洛忻然心頭響起。
江宸那句話,與另一句似曾相識的緘語交相輝映,在她腦中久久回蕩。
“這張靈符有形無心,難登大雅之堂!”
這評價,恰恰來自洛忻然的師傅。
如出一轍的評價,可說話之人的身份卻天壤之別——
一方來自她最尊敬的人,可另外一人卻是她一直不待見的學生……
這如何不讓她吃驚?
不知過了多久,洛忻然才從驚駭中掙脫,就在她準備求根問底時,卻恍然發現江宸不見蹤影。
她迫不及待道:“江宸呢?”
頭排的學生麵色古怪的道:“洛導師,江宸剛才不是被人叫去館主室了嗎?”
洛忻然麵色赧然,剛才她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館主室?
她眉頭緊皺,通武館的館主已經很少出麵理事,館中大小事務一般都是由教務長代為處理,而現在,江宸竟然被館主親自傳喚,這實在太過奇怪。
“他到底有什麼事,需要館主親自來找呢?”
……
通武館,館主室。
此時這裏的氣氛有些糟糕。
“傅館主!我家少爺在貴館失竊,你總該給趙家一個交代吧,難不成你這通武館是藏汙納垢之所嗎?”
一個鷹鉤鼻的中年人揚著下巴,麵色冷厲,字裏行間都充斥著指責。
通武館館主傅中天聽著趙誌遠高亢的聲音,國字臉上像結了層霜似的。
趙家在揚江郡勢力滔天,現任家主更是揚江郡的郡守,因此通武館雖然資本雄厚,但也不想開罪這樣的世家。
麵對趙家家主胞弟趙誌遠的洶洶逼問,傅中天揉了揉微微發痛的太陽穴,斟酌了會言辭,沉聲道:“這件事,我定當徹查清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趙誌遠咧嘴一笑:“就不勞傅館主費心徹查了,我趙家早已鎖定嫌犯,今日前來,特地是來向館主討人的!”
傅中天眉頭一皺,他不動聲色道:“不知嫌犯是誰?”
趙誌遠不緊不慢的吐出兩個字。
“江宸!”
傅中天一驚:“是他?”
通武館的大多數學員,傅中天或許都叫不上名字,但對江宸,他卻是印象深刻。
因為,江宸的入學就是他經手的。
準確的說,是他向江宸主動發出邀學申請的。
當初江宸以八歲之齡,三日覓氣,名動揚江,被稱為揚江百年來第二天才。
揚江玄天館、通武館等各大院校爭鋒邀學,最終玄天館拔得頭籌,這讓傅中天一直耿耿於懷。
可隨後,江宸竟然被玄天館退學,這在揚江引起軒然大波。至於退學緣由,玄天館隻字不提。
就在其他院校還在觀望之際,傅中天率先出手,主動向江宸提出邀學,後來自然是江宸入學通武館。
傅中天滿心歡喜,隻等著江宸一飛衝天,帶領通武館在郡比中擊潰玄天館,但江宸接下來的表現,卻是讓他大跌眼鏡。
連續兩年,年年考核墊底,尤其是修為,幾乎是原地踏步!
江宸的笑話,如今已成為了尋常人茶餘飯後的談資,而邀學的傅中天當然也少不得被人竊竊調侃,這讓向來心高氣傲的傅中天受了不少悶氣,甚至在一氣之下對館內大小事務都撒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