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一道突如其來的厲喝聲猝然打斷了如火如荼的戰鬥。
本已被憤怒衝昏頭腦,不顧一切的田飛虎在聽到這炸雷般的喝聲後,渾身一個激靈,那猩紅的眼睛頃刻間清明起來。
蹬!
他腳掌跺地,前撲的勢頭戛然而止。
雙腿深蹲,不進反退,以一個後翻空的姿態拉開了與江宸的距離。
說時遲,那時快。
轉瞬間,田飛虎再次與江宸處於對峙的態勢,他邊粗重的喘息著,邊警惕著江宸,當注意到後者的目光已經投向高台上時,他方才遲疑的朝高台上望去。
在那裏,一個麵容枯瘦,但精神矍鑠的老者豁然站立。
那細長的眼睛微微眯著,閃爍起讓人捉摸不定的精光。
不單是他們,這一刻,場中大半人的視線都聚焦在老者身上。
“田破空這老狐狸,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江雄眉頭一擰,雖然眉宇間頗有愁緒,但更多的則是難以掩飾的興奮紅光。
之前,江宸的表現,實在太出乎他的意料。
丹靈境的修為!
一拳重創田飛虎的戰力!
這等匪夷所思的場麵是江雄之前無論如何都不敢想象的。
這失蹤的大半月,宸兒到底有何等奇遇?
他又驚又喜,但再次看到一度頹靡的小兒子展現出意氣風發的姿態,這些疑問都不重要了,此時的他隻為江宸開心,為江宸驕傲!
“田家主,你這是何意?”莫老罕見的沉下臉,冷冷的看向兀自打斷比試的田破空。
田破空人老成精,自然不會被莫老的一個眼神所震懾,他不緊不慢道:“莫老,這場比試,田某尚有疑問!”
“哦?有何疑問?”莫老眉毛挑了挑。
田破空開口道:“先前,我孫兒和江湖的比試尚未結束,便遭到江宸橫加幹涉,此事有悖秋試規矩,但莫老並未對此作出仲裁,便放任其進行比試,故此,田某心有疑慮,試問這秋試規矩還算不算數?”
莫老麵色更沉。
“若莫老說秋試規矩不算數,那田某此言作罷;但若是算數,那這場比試的公平便有待商榷,故而田某鬥膽打斷了比試,來為孫兒搏這一個公道!”
田破空梗著脖子,一臉大義凜然的模樣,僅看他這般作態,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他是直言而諫的義士呢!
但事實真是這樣嗎?
麵沉如水的莫老清楚,場中的大多數人都清楚。
這是田破空輸不起!!
可偏偏莫老發作不得,因為田破空的話口口聲聲叫囂著秋試的規矩,這等事關秋試公平公正的發言,即便是莫老也要謹言慎行。
一個處理不好,若是有些流言傳到上頭,莫老自己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這老東西,好算計——
莫老看向田破空的目光多了分不善,他麵無表情道:“秋試規矩自然算數,這江宸中途幹涉比賽,確實壞了規矩。既然田家主為此事苦主,依田家主之意,該當如何呢?”
田破空聽到這裏,眼底的凝重稍稍舒緩,一抹厲色悄然掠過麵龐。
他捋了捋長須,沉吟道:“江宸與我孫兒有邀戰之約,故而如果按照規矩辦事,將其剔除在秋試之外,顯得頗為不美,畢竟法理之外,還要彰顯人情,因此田某隻要求莫老對其小懲大誡一番即可。”
“那如何小懲呢?”
田破空嘴角泛起冷笑:“由我出手,江宸如果能在我的靈壓之下堅持三十秒,那麼這中斷的比試便能繼續下去,之後生死各安天命,田某再無異議!”
“若是堅持不了呢?”莫老冷哼問道。
“那隻能怪他實力不濟!”田破空攤攤手,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這場比武,自然當以我孫兒勝出為結果!”
無恥!!!
無恥之尤!!!
隻怕,聽完田破空這要求的人,腦中都會不由自主的跳出這兩個詞語。
堂堂田家一家之主,輸不起便也算了,竟然還要自降身份,出手為難一個小輩。
這等事情,換做旁人光想想都會無地自容,可田破空不單想了,還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了,還說得理直氣壯,振振有詞。
這臉皮的厚度,讓眾人一陣瞠目相視。
什麼叫老而不死是為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