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勇兵聽著鍾紫溫柔的聲音,心裏很受用,他覺得自己是哥哥,應該好好地心疼妹妹,讓妹妹開心。
“妹妹應該乖點,你是女孩子嘛,男孩子都調皮些。”龔勇兵說。
“男孩子調皮些?你的意思是你可以調皮麼?那可不行,你要比我更乖!”鍾紫說。
“好,我比你更乖,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妹妹,你說了給我說故事的,繼續說你的故事吧!”龔勇兵說。
“好,我給你說吧!我這樣把頭放在你的胸前,你累不?你累了說一聲呀!”鍾紫側頭看了看龔勇兵的臉。
“沒事,不累的。隻要你覺得舒服,不要管我。”
“好,我給你說我的故事。話說我七歲那年,一天,我感覺身體不適。但是,你知道的,一個小乞丐,身體不適能怎麼樣?隻要能走動,還不是照樣去乞討?我硬撐著,去一個村子乞討了。
我中午討到了一個玉米,是那種水熬出來的玉米,雖然沒有烤玉米的那種香味,但是,這中水熬出來的玉米吃了不上火,而且也有股清香,很不錯的。我很高興,我想,有了這個玉米,一天都不會餓了。當然,能討到米飯吃更好。
但是,我沒有討到大米飯。你知道,大米飯在這個亂世,也是難得的了。我拿著玉米,一時舍不得吃,我出了村子,朝著鎮裏走,我想,玉米還是先別吃,說不定運氣好,到了鎮上可以討點大米飯吃呢!
我走了一半的路程,感覺身體軟綿綿的,我想,是不是餓的?我怕是餓的,其實,我的肚子也有些餓了,我坐在路邊的草地上拿著玉米吃起來。
我剛吃了幾口,來了兩個小孩,他們兩人也是十來歲的樣子,他們是釣青蛙的,他們看見我吃玉米,站在我身邊不走了,口水都流出來了。
我很想給他們吃,但是,我知道,他們比我好,他們還沒有淪為乞丐,他們說不定回去還有大米飯吃呢!
我裝著沒有看見他們的饞相,繼續吃著。一個男孩突然跑過來,一把搶過我的玉米就跑,我想站起來追,但是,我站起來的時候,人已經跑遠了。
我想罵人,但是,沒有力氣。
我隻好又朝著鎮裏走去,但是,我走得很慢,我真的感覺一點力氣沒有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頭也昏昏沉沉的。
我終於走到鎮子裏了,剛進鎮裏,我轉過一個小巷的時候,再也走不動了,我坐在地上,靠在牆上睡著了。
我不是睡著了,其實是昏過去了。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木屋裏的木床上,屋裏沒有人。我想,這是什麼地方?怎麼不是我的破廟呢?
我想起了自己吃玉米的事,想起了玉米被搶走的事,想起了自己無力地坐在地上,靠在牆壁上,我想,是誰救了我,把我背到了這裏。
我沒有看見人,我想,我醒過來,該走了。我用力撐著,坐起,下床。可是,我沒有力氣,我一用力,從床上摔下來了。我感覺不到疼,隻覺得頭還是昏昏的,我朝著門前爬過去,我剛爬到門邊的時候,看見了一雙腳朝著我走過來,我沒有力氣抬頭看是誰,我停住了。
腳步很快過來了,他扶起我,說,你醒過來了?你怎麼能下床呢?我去給你抓野兔了,一會兒給你煮野兔吃,你的身體太虛弱了。
你能猜到他是誰了吧。沒錯,她是我的義父,我的阿爸,他把我背到了床上,給我喝了開水後,他去煮野兔了。
我住在了木屋裏,他接連給我抓了三個野兔,每天一個,三天後,我的身體恢複了,我能行走自如了。
我說我要走了。他說,你一個人乞討,不如在這裏住下吧!我認你做義女怎麼樣?我一聽,跪下了。從此,我跟著他,叫他阿爸,他很喜歡我,把我親生女兒一樣,我們相依為命,一晃七年了。
真是老天有眼。老天覺得我阿爸是好人,又給他送了義子來,他總算是兒女雙全了。哥哥,你說,是不是老天有眼?”鍾紫看著龔勇兵。
“沒錯,好人好報。”龔勇兵看著鍾紫,很是佩服她的表達能力,她說起故事來條理清楚,還很動人的。
“哥哥,我有個問題不明白,又不好意思問阿爸。”
“什麼事不明白?”
“你說阿爸為什麼不結婚?他那麼有才華,有能力,應該有很多女人喜歡他的,他為什麼就不結婚生子呢?”鍾紫大大的眼睛看著龔勇兵。
“這是大人的事,我們怎麼知道?不過,我看阿爸是一個很有故事的人,誰知道他經曆過多少奇特的事?鍾紫,你聽阿爸說過他的故事麼?”龔勇兵也看鍾紫,跟她的目光碰在了一起,他發現鍾紫的眼睛好大好圓好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