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江無涯再次醒來時,已是三天之後。鑽出雪堆站起身來,頓覺身上涼颼颼的,才發現自己竟然一絲不掛,麵色微紅,連忙蹲下身去才發現這是一處雪林,四周白茫茫一片,沒有半個人影。
深吸一口帶著雪屑的空氣,感受著肺部傳來的淡淡冰涼,陽光灑在臉上的暖意,那夜發生的種種湧上腦海,思及死在開山斧下的江家長輩,神情頓時有些憂傷悵然,不由低歎道:“我還活著。”
“你當然活著,我卻快死了。”冰冷有些飄忽的聲音突然自耳邊響起,江無涯先是一驚,旋即欣喜地道:“是你?前輩,您在哪?我還沒有感謝您的救命之恩呢!”
“小子,你現在還想死嗎?”
江無涯搖頭不語,神色迷茫,江家毀了,大仇得報,他依舊形單影隻,今後卻又何去何從。
“小子,你想不想複活你爹娘?”冰冷的聲音再次傳來,聲音又淡了幾分,更透著虛弱。
“什麼?前輩,求您複活我爹娘,您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求求您!”江無涯頓時激動莫名,顫抖著,有些語無倫次地道。
“我救不了他們。”
江無涯眼神一黯,身體一個趔趄跌倒在地,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心誌太差,終究難成大器!”冰冷的聲音中有了一絲怒意,“我救不了他們,不代表你也不行。”
江無涯眼前一亮,有些惶恐地道:“請前輩教我!”
“小子,努力修煉吧,如果有一天你屹立在這個世界的巔峰,你就有機會複活你的爹娘。”
“真的嗎?”
“小子,這個世界遠比你想象的要廣闊精彩,你囚於這荒僻貧瘠的一隅,一輩子也難有大成就。”冰冷的聲音愈發虛弱,飄飄忽忽幾乎聽不真切。
江無涯舉目四顧,大聲說道:“前輩,您是誰?您在哪裏,敢請現身一見!”
“小子,我本是斧中的一縷殘魂,無數年來我一直等待著一個人。為了救你,我耗盡了所有的力量,如今終於要消散了。你要記住,弱肉強食是天地間唯一的真理,隻有強者才有資格講道理!”
耳邊那冰冷的聲音越來越淡,江無涯不由焦急地喊道:“前輩,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
“有朝一日,你能完全使用這把斧子,你自會知道我是——”
“前輩,前輩!”
終於,所有的聲音隨風而逝,任憑江無涯如何呼喊也再得不到應答。
“前輩,您放心,為了你,為了爹娘,我一定好好活下去!”看著手中緊握的開山斧,江無涯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執著,眉宇間隱隱有一股睥睨天下的霸道,“我要成為這世間的至強者,讓這天地都遵從我的意誌!”
“前輩說外麵的世界很大,如今河州城已經回不去了,等恢複了實力,拜祭了爹娘,我便去看看外麵的大千世界有怎樣的精彩。”
心中計議已定,江無涯懷抱開山斧席地而坐,雙目微闔,開始修煉《吞天滅世經》。
再次修煉,江無涯不但發現自己體內的傷勢恢複如初,更發現身體比之三天前強橫數倍不止,筋骨皮膜如鋼似鐵且不必說,內腑器髒之堅硬亦是不遜銅鐵,舉手投足更有磅礴巨力。江無涯自信,如今再遇見赤眼青鱗犀,單憑肉體的力量便能將其活活震死。
嘴角浮現一抹淡淡的笑容,江無涯沉下心來,默默修煉。天地靈氣呼嘯而來,自三萬六千毛孔如絲如縷般鑽入體內,被紅色的真氣吞噬煉化,令他的實力一點一滴的增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