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無涯爆發了所有的潛力,剛衝上平台,神鳥便到了身後,熾熱的溫度幾乎能將他烤化。
神鳥衝上平台,速度驟降,身體不由自主地落向地麵,更是緩緩潰散。神鳥紫色的眼眸中烈焰翻騰,顯示著它的震怒,“鏗鏗”鳴叫聲中,雙翅狂震,掀起剛猛的狂風讓江無涯幾乎立足不穩,周身皮膚傳來烈火燒灼之痛,而平台上的雲霧更是被吹得搖搖欲墜,露出天梯的冰山一角。
驀然,平台之上的飄零得雲霧忽然重新凝聚起來,翻騰不休,化作一隻彌天大手,輕輕向下一按,似是蒼穹翻到,無邊的霸道氣息訇然壓下,江無涯毫無準備,當場便被壓得趴伏在地上,五髒六腑盡皆移位,劇烈的痛苦幾乎讓他當場昏迷過去。
江無涯身前,神鳥巨大的身體重重摔在地上,身上火光四濺,化作靈氣重歸天地,它的身體愈發虛幻。
神鳥激烈地掙紮著,憤怒地咆哮著,卻終究無法站起身來,最終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嘭”的一聲炸裂,化作星星光點,飄散在空氣中,卻有一道火紅色的靈光“嗖”的一聲射向江無涯,在他驚愕地目光中沒入了他的身體。
神鳥破碎,雲霧化作的大手亦是重新化作雲霧,江無涯身上壓力一輕,連忙翻身坐起來,內視自身,頓時發現丹田中多了一個不速之客,正是那靈光,圍繞著花生大小的金丹轉個不停。
江無涯正莫名奇妙,卻見那靈光忽然化作一隻渾身燃燒的火鳥,模樣與方才那威風凜凜的神鳥一般無二,氣息依舊孤傲而威嚴,蒼茫而亙古。他還發現,在這火鳥的眼底深處,偶爾有一抹迷茫和悲傷滑過。
江無涯錯愕,甚至以為自己“看”錯了,便在這時,火鳥發出一聲歡快的名叫,如乳燕投林般融入江無涯的金丹中。
霎時,一種玄奧的感覺湧上心頭,眼前的世界仿佛變得更加清晰通透,他似乎看見了天地之間道和理,然而待他想要看得更清楚,想要抓住這道和理時,眼前又被重重迷霧遮掩,任憑它如何努力,也撫不去這迷霧。
“道。”
江無涯似是悵然,似是明悟地低歎一聲,而後看向那籠罩在雲霧中的天梯,胸中突然湧上一股豪情和霸氣:終有一天,我要登上這天梯,看一看蒼穹之外的世界;終有一天,我要這世界,再沒有東西能遮住我的眼。
掃了金丹上那栩栩如生的神鳥烙印一眼,那紋理看似簡單,卻又透著晦澀難明的道理,吸引他去探索追詢。如今江無垢和葉素心生死不知,江無涯又怎能心安?收拾心情,站起身來,江無涯提著開山斧便向平台外走去。
天上的血色漩渦已然消失不見,碧空如洗,萬裏無雲,然而地麵上卻是滿地瘡痍,狼藉一片。
快步來到葉素心身邊,隻見她黛眉輕蹙,氣息微弱,蒼白的俏臉依舊清冷,卻透著一絲柔弱,胸前那斑斑血跡令江無涯的心一陣抽搐。
輕柔地將葉素心抱起來,安置在一處平整的巨石上,江無涯懷著忐忑的心情直奔江無垢被雪浪湮沒的地方。
從雪崩發生到現在,時間過去了近一個時辰,此處已經恢複了平靜。放眼四顧,唯有厚厚的積雪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熠熠光輝,卻不知從何處去尋江無垢的身影。
“無垢,江無垢,你在哪兒?江無垢!”
除了飄蕩盤旋的回聲,江無涯並沒有得到希冀的應答,麵前的山坡也是靜悄悄一片,便是偶爾有雪屑飄舞翻動,卻原來是山風作祟,由希望到失望,擔憂,惶恐,自責,諸般情緒啃噬著他的心。
“無垢,你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