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之上,玄元無極鍾不遠處,一麵一丈寬、三十丈高的玉璧靜靜懸浮在空中,玉璧下端一道七彩光芒灑落雲端,頓時化作一道宛若實質的彩虹階梯,鑽入雲層,延伸而下。
玉璧表麵光滑如鏡,氤氳的霧氣中,有成千上萬個流光溢彩的名字自上而下排列,名字的順序不時變換,也有名字從玉璧中消失。
隨著時間的延續,玉璧上的名字越來越少,從數千到數百,最終隻剩下十餘人,而路景雲和江無涯赫然在列,前者赫然處在第一的位置,而江無涯則處於第十。
“一鳴師兄,景雲這小子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平日裏也不見他努力,想不到根基卻如此紮實,此番考核,第一應當非他莫屬了!”
玉璧前,淩楓、路一鳴十人靜靜地看著玉璧上閃爍的名字,其中一個身形壯碩,方麵闊口的青年翁聲道。
路一鳴正欲開口,一個身形微胖的青年搖頭笑道:“我看未必!”
眾人向他望來,隻見他伸出粗短的手指點了點排在第十位的江無涯,狹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意味深長地道:“前些天明宇被一個外門弟子擊敗的事情諸位想必有所耳聞,出手的正是這江無涯,嘿嘿,年僅十四歲的小子。”
“肖凱師兄未免太高看這臭小子了!”開口的是一個麵容姣好,一身青衣的女子,眉宇間籠罩著淡淡地寒霜,眼中毫不掩飾對江無涯的厭惡和鄙夷,“一個鄉野小子,隻會使用陰謀詭計,贏了有什麼光彩?不過這小子卻是囂張無比,將瑤兒師妹氣哭了好幾次!”
“連瑤兒妹妹都敢欺負?這廝的確是好大的膽子!”
眾人麵麵相覷,神情怪異,暗暗稱奇。且不說王璐瑤身份地位尊貴非常,大小姐的脾氣亦是不好想與,讓他們這些師兄師姐亦是頭疼無比,江無涯竟然能將她氣哭,手段膽色可見一斑。
然而路一鳴卻隻是眉峰抖了抖,麵色便平靜下來。淩楓更是始終如一,傲然而立,麵色古井不波。肖凱卻是笑嗬嗬的樣子,眯著的眼睛裏閃爍著陰冷的光芒。
青衣女子麵有惱色,聲音有些生硬:“大師兄,這小子卑鄙無恥,品行敗壞,依我看,他就算略有天資,也不配成為我聖宮弟子,免得日後敗壞了我聖宮的門風!”
“李師姐,這小子不簡單,你可莫要小看了他!”淩楓尚未開口,路一鳴便接過話頭,沉聲道:“且不說江無涯曾救過葉師姐和瑤兒師妹,便是前幾天,他能以龍漢劫初期的實力與兩名赤明劫後期的妖魔一戰,甚至大勝而回,足見他的不凡。”
頓了頓,路一鳴又道:“如此不凡的人才,我聖宮豈有拒之門外的道理?至於李師姐說他品行不端,我卻不這麼認為。修行一途本就頗多磨難,使些手段也是自保,情理之中,師姐與人爭勝時,又何曾沒有實過心機?而且我看他心存良善,機靈聰慧,是個可造之材!”
“你!”青衣女子怒容滿麵,杏眼勝寒,就欲辯駁,淩楓卻是淡淡地道:“好了,此子心性究竟如何,七星量天尺自會評判,你們都是各峰首席,這般爭吵成何體統?”
青衣女子神情一凜,冷哼一聲,扭頭看向玉璧。路一鳴輕輕搖搖頭,幹脆閉上了眼睛。
這李玲玉之所以對江無涯厭惡,除了後者氣哭了王璐瑤,更重要的恐怕還是怨恨江無涯在眾目睽睽之下三敗司馬明宇,讓他顏麵無存。
有了淩楓開口,眾人頓時沉默下來,眼睛雖然看著玉璧,心中想著什麼卻是不為人知。
卻說江無涯斬在第八百零二級不進不退,如同蒼鬆勁柏,靜靜而立,雙目微闔,無我無物,全力催動《吞天滅世經》,瘋狂地吞噬煉化著濃鬱純淨的天地靈氣。
這階梯便如同修行之路,唯有逆勢而上,有進無退。
在這由外而內,磅礴的威壓下,江無涯的潛力一點一點被激發出來。曾近滲入他肌肉筋骨,未曾完全消化的神秘血珠的能量,各種靈丹靈藥殘存的藥力化作涓涓細流,飛速滋潤改造著他的身體。
起初,江無涯隻能勉強維持著對抗威壓的消耗,隨著經脈愈發堅韌寬闊,《吞天滅世經》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他的實力緩慢地增長著,對抗者威壓也越來越輕鬆。當威壓再不能讓他雙腿的肌肉顫抖,江無涯霍然掙開雙眼,堅定地邁步而上。
八百零三級,八百零四級,八百零五級……
衣已破,鞋已爛,盡管每上升一級江無涯停留的時間越來越多,他前進的腳步卻不曾有片刻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