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這是一條喇叭狀隧道,越往深處走,我們看到的隧道內部就越大。河麵已有近十米寬,而隧道高度更是達到了二十多米。
強光在黑暗中顯得微不足道,隻能照亮腳下的路,偶爾轉一下頭,那光柱沒入河水之中,就好像沉了進去,看不到折射,也不見反射。
這讓我感覺到一股比水中更冷的寒意。
大眼問:“你們說,我們真能從這裏出去嗎?”
我和張靈幾乎是異口同聲,說:“可以,一定可以!”
此時,我們已經不再去想是不是能找到沙姆巴拉洞穴了,我們唯一的想法,就是活著出去,因為經曆了冰洞中的絕境,我們已經意識到了什麼才是最寶貴的。
沒有時間觀念,也不知道走了多遠,當我們來到了一個空曠的地方後,在探照燈的掃射下,一個絢麗多姿的地下河世界展現在了我們眼前。
原本黑如墨汁的地下河在強光下變成了紫水晶色,四壁是光滑的岩石,好像一個微縮版的石林層層疊疊,千壑百褶。
燈光下移,河床凹陷,形成一個光滑瓷盆,更像一朵綻開的荷花,盆裏有無數鵝蛋大小的石球,光潔猶似珍珠,在水流衝擊下滾動不已。
遠處的河床平坦得如大理石鋪砌,紫水晶折射著光線在河床上勾勒出條條金色小蛇,兀自扭動不已;波光粼粼,同時投射到頭頂崖壁,在那裏,仍有少許石鍾乳蘿蔓般垂吊下來,仿佛與水底的石林遙相對應。
河水好像一麵鏡子,河麵就是鏡麵,一切都照的上下分明。
不過我們已經見過了水晶宮,又身處這樣的環境,所以根本沒人有心情對眼前的景象發表任何感慨和言論。
我們隻是稍作停留,然後繼續在暗無天日的地下河道中前進。
途中我們發現了十數條小支流,黑洞洞的不知道流向何方,我們挑選了最大的河道繼續前行。
漸漸地,在這個安靜的地底世界,陸續出現了許多水生生物:身形敏捷的盲螈,輕微的波動便快速地閃到小型洞穴之中:盲蝦和盲蟹,怡然自得地在水底揮舞螯鉗,撿拾泥沙,我們走過稍有驚擾,它們立刻轉入水底岩穴,不見了蹤影。
一切是那般和諧,誰也不知它們在此快樂地生活了多久,我們想找些魚吃充饑,但卻沒有任何發現。
大約又走了兩個小時,地下河出現了第一個大的拐點。
豈不料,這次拐點之後,地下河的河道發生了很大變化,水流速度明顯加快了,河床開始向下傾斜。河道也漸漸變窄、變陡,兩邊的岩壁仿佛要合攏過來,水流湍急如同外麵地界的江水“嘩啦啦”直響。
岸邊的路也變得極不好走,有時需要我們趟水前行。
到了一處平坦的地方,我們三個人坐下休息,此時我們已經都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大眼後悔的說:“當時在前麵時,我們就該捉幾隻蝦吃。”
我苦笑說:“誰能先到後麵的水會越來越急,然後什麼生物都沒了。”
張靈說:“別灰心,吃的會有的。上遊有生物,下遊自然也會有,等水流平緩一些,水中就會又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