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我感到半張臉疼,都不敢用手碰,腦袋也昏沉沉地。我估計是昨晚開著窗戶被風吹的中風了,用熱毛巾敷了會也不見效。
可當我看到三叔的樣子時,差點笑出聲了,他竟然變成了熊貓眼,因為他人比較白,兩個黑眼圈特別的明顯。
我問三叔是不是一晚沒睡,他忙搖頭說,不但睡了而且還睡的很香。
我心裏感到好笑,可又不好當麵揭穿他。怎麼說?說他昨晚趁洗澡的時候放了一槍,興奮的一宿沒睡覺?
還是給他留點麵子吧,畢竟是我親叔。
不過令我高興的是,今天就是個大晴天,用小學課本上的話說就是,晴空萬裏,碧空無雲。
雖然三叔說他昨晚睡的很好,可一上車他就開始打盹,叫都叫不醒。趁半路下車撒尿的時候,我又拉開三叔衣領子,他不僅左右兩個肩膀上有指甲的抓痕,後鎖骨上還有三個吻痕。
吻痕又大顏色又深,都有點發紫,就像三顆大草莓。
我心說,三叔可真不小心,帶著犯罪證據回家,要是三嬸知道了還不弄死他,即使弄不死也得扒他三層皮。
同時,也為小姐的敬業精神點讚,逢場作戲的事,竟然搞的這麼投入,你看這大爪印抓的,這大草莓種的,那叫一個結實。
三叔翻了個身,撅著嘴像親嘴一樣吧嗒嘴,可能覺得肩膀上的傷疼,手還伸進領子摸了兩把。
重新開車上路,我開始未雨綢繆,心裏盤算三叔的事敗露後,要是三嬸找到我,自己該如何應對。思來想去,我發現三叔可能為我惹了個大麻煩。
叔侄兩個一起出車,當叔叔的嫖娼,侄子會不嫖?如果不嫖,當叔的敢幹這種事?退一萬步說,即使侄子沒嫖,為什麼不製止?
是因為叔叔趁洗澡時間偷嫖的,侄子不知道,這雖然是事實,可說出來誰信?如果不是自己親身經曆,反正我自己是不信。
說不清的事,麻煩,真是大麻煩!
在我們趕到西瓜基地後,三叔終於醒了過來,他臉色有些發黃,嘴唇還有點發青,在配上兩隻熊貓眼,有點像恐怖片裏的惡鬼。
我問三叔是不是不舒服,三叔說,頭暈想吐渾身沒勁。趁裝車的時間,我去當地的藥店給他買了兩盒小柴胡顆粒和茴三硫膠囊。中午飯他也沒吃,就在車上睡覺。
這讓我多少有點緊張,懷疑他是不是昨天晚上淋雨,再加上半夜亂搞著涼了,可摸他的頭也不燙,而且還涼梭梭的。
直到我們趕到保定水果批發市場,他的情況才有所好轉。可能是中午沒吃東西,他一個人吃了四碗8塊錢的大碗打鹵麵,差點把麵店老板的嘴樂歪了。
在回家的路上,三叔就精神了很多,黑眼圈也沒了,臉也白了,嘴唇也不發青了,說話聲音都比平時敞亮了不少。
我覺得他有點反常,又開始懷疑是不是中午給他吃錯了藥。
三叔用手指敲著鑼鼓點,開始哼小曲:“月亮出來了我鑽被窩,鑽進了被窩我想唱歌,歌聲唱給我妹妹聽啊……妹妹她不說話隻看著我來笑啊……抱一抱那個抱一抱,抱著我那妹妹呀鑽被窩……”
“三叔,三叔……”
“抱一抱那個抱一抱……”
我捅了捅三叔的胳膊,緊張的說:“三叔,別唱了,你沒事吧?”
三叔扭頭看向我,說:“沒事。”
我問:“那你咋這麼開心?”
“開心不好嗎?難道要傷心才行?”三叔不解。
“不是,我是說你白天病的那麼重,為什麼晚上這麼精神?”
三叔仰頭斜著眼看車頂,我也掃了一眼空無一物的車頂,繼續問:“你有沒有覺得那裏不舒服?我回家送你去醫院看看。”
“沒有,我挺好。”
我翻出買的兩盒藥,裏麵也不含興奮劑。
三叔又說:“安子,我替你開車吧,你都開了一天了,歇會兒。”
我忙說不用,讓他好好坐著就行,要是不舒服躺著在睡會兒也行,為了避免他再唱改編的流行歌曲,我還將廣播打開。
接下來三叔安靜了很多,很專心的開始聽廣播,有時還會調幾個電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