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進了房間,看著擺好的酒菜笑顏如花,也不等我讓,他一屁股就坐了下來,大大咧咧的說:“不錯,不錯,快坐吧,看著我幹什麼?我先來個豬蹄……”
我殷勤的給他倒上酒,說:“你怎麼跟三天沒吃飯似的,慢點吃。”
“三天還不至於,可今天還是第一頓,忙啊。”他喝了口酒,繼續說:“說說你三叔家的事吧。”
見他提正題,我忙把傍晚見到四個影子的事情說了一遍,並問他要不要讓三叔過來,當麵看看。大眼擺擺手,說:“不急,你再說一說發生在他們身上的怪事。”
要說怪事可就多了,我把苗苗被嚇到叫魂,唱恐怖童謠,還有三叔黑眼圈的事如實講了一遍。
大眼皺著眉頭,問:“還有嗎?”
我問自己撞邪的時看到的算不算,大眼一聽這話,把端起的酒杯放下,詫異的說:“你撞邪的時候?說來聽聽。”
我立刻又把學校組織植樹,苗苗從我家門口路過鐵鍬飛起來的事,還有在三叔家吃飯時,在鏡子中看到另一個苗苗的事,講了一遍。
說完我又不放心的問:“當時是我撞邪的幻覺吧?”
大眼點點頭,半晌之後又搖頭,說:“還不好下結論。”
“那我沒事吧?”我擔心的問。
大眼撥了撥我的眼皮,說:“你……應該沒事。”
“什麼叫應該沒事?”我對大眼這種似是而非的回答有些不滿。
大眼喝了口酒,說:“因為你有沒有事,要看有沒有鬼纏著你。你最近有不舒服或者遇到奇怪的事嗎?”
我想了想,肯定的說:“沒有。我很好,能吃能睡。也不做惡夢。”
“那你就沒事。依現在的情況來看,你三叔肯定是被女鬼纏住了,至於苗苗的情況我要見了她再說。”
我讓大眼等著,說立刻把三叔和苗苗叫過來,卻被他攔住,說:“老同學,別著急,等吃了飯我和你一起去。”
這話我覺得還是大眼考慮的比較周全,首先,把三叔和苗苗叫到我家來,自己肯定要費一番口舌,上次我說苗苗可能撞邪了,還遭了三嬸一通白眼,現在說三叔和苗苗兩個人都撞邪,三嬸肯定不會給我啥好臉色;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三叔和苗苗撞邪,說不定邪氣就在他家,不然怎麼會一家三口,兩人撞邪?
如果是兩人撞邪,肯定有共同原因。
“你也吃啊,別發呆,你放心隻有我出馬,任何妖魔鬼怪全擺平。”大眼寬慰我說。
我訕訕地點頭,拿起筷子,可沒兩嘴就吃不下了,因為下午吃進肚裏的半箱草莓頂到了嗓子眼,沒有半點食欲。
大眼終於酒足飯飽,他臉紅撲撲的,走路都有些晃,他搭著我的肩膀略帶醉意的說:“老同學,咱們親兄弟明算賬,你可不能讓我白忙活。”
我讓大眼先別說錢,把事情解決以後自然虧不了他。
大眼衝我嘿嘿一笑,說:“安子,還是你講究。”
踏著一路的月色,我們往三叔家走。在通往三叔家的十字路口依然坐著幾個帶孩子玩耍的聊天婦女。
看著七八個孩子追逐打鬧,讓我想起了給苗苗叫魂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有個紮羊角辮的小女孩曾經直呆呆的看著我們,那個小女孩會不會是鬼呢?
“安子,要去你三叔家啊?”一個婦女笑著和我打招呼。
“是啊。”我隨口應道。
“聽說你三叔跟你出車時犯錯了,是嗎?”對方明知故問。
其餘幾個婦女笑成一團,還互相遞眼色。
我臉上發燒,尷尬的笑了笑沒說話,農村婦女就這點不好,喜歡嚼舌頭,東家長西家短,而且像車軲轆一樣翻來覆去的說,並還不斷的添油加醋進行演繹。
誰家母豬下崽,到了她們嘴裏都能給你演繹出剖腹產來。
“安子,你犯錯了嗎?”另一個人問。
“我沒有。”我忙說。
“有也沒事,不過一定要做保險措施,可別學你三叔,都快變成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