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七能和鬼溝通我和大眼早就心知肚明，但為了讓黃瘸子繼續說下去，我和大眼還是心有靈犀的裝出了吃驚的表情。
黃瘸子鄙夷的說：“怎麼樣，嚇著了吧。”
我故意問：“世界上真的有鬼嗎？”
“怎麼沒有。難道你們沒聽說過三岔灣鬧鬼，最後把別墅區改建成了公墓？”
我和大眼同時搖頭，說“我們也是剛參加工作。不太了解。”
黃瘸子以資深上訪戶的口吻說：“我說怎麼看著你倆眼生呢，原來是新來的。對了，鬼七到底出了什麼事？”
再次之前我除了知道民政局負責登記結婚，還真不知道民政局都負責那些工作，也就是今天才知道也負責上訪，所以黃瘸子的話讓我不知道怎麼回答，生怕說錯話暴露身份，隻好看向大眼。
大眼含糊其詞的說：“是關於檔案的。他真名就叫鬼七嗎？”
“對。就叫鬼七，好多人一聽鬼七的名字還以為是外號呢，其實不是。有鬼姓，就是姓鬼的人太少了，估計比大熊貓都少。”
“那鬼七今年有多大？家裏還有沒有其他人？”
“應該有六十多歲吧，家裏沒啥人，都死了。”
我對“死”這個字比較敏感，忙問：“怎麼死的？”
“文化大革命時破四舊，鏟除封建迷信，家人都被當成牛鬼蛇神燒死了。那時我還小，也是聽老人們說的。”
“鬼七的家人也能通靈？”
黃瘸子訕訕地笑，說：“能，不過說的也比較邪乎，說他爸燒紙念咒就能呼風喚雨。”
“那鬼七沒有結婚生子嗎？”
“沒有。誰會嫁給個整天和神啊鬼啊打交道的人，嫁給他和嫁給鬼有啥區別？你們說是不是？”
大眼臉色有點難看，說：“那你知道他現在做什麼嗎？”
“三岔灣公墓建成後，他就去守公墓了。其實鬼七也夠慘的，他在三岔灣住了四五十年連處房產都沒有，所以這次拆遷他一分錢沒拿到。現在倒好，還要給那些姓趙的死人看宅護院，你說虧不虧！ ”黃瘸子給鬼七鳴不平。
“公墓裏埋的都是姓趙的人？”大眼問。
“大部分都是，因為趙姓家族的人死後都埋在三岔灣公墓，沒建三岔灣公墓前下葬在其他地方的也都把墳遷到了裏麵。”
我問：“鬼七為什麼在村子裏沒房產？”
“三岔灣村就有兩個姓，黃姓和趙姓。他是外姓，按族裏的規矩能住在村子裏，可不能落戶。族裏的規矩害人不淺，你說衛星都上天多少年了，還講這老一套。要是沒這些老規矩，我也不至於跑到這死氣沉沉地黃家莊來落戶，有錢都沒地方花。”
“你是說，你們不是自願來這裏住的？”我問。
“當然不是自願。好好一個城裏人，誰會沒事跑到窮鄉僻壤的山村裏過日子，那不是有病嗎。”
“有人要挾你們？”
“不是人，是鬼，鬼祖宗要挾我們。你說當時他死就死吧，臨死還留下個落葉歸根的詛咒。都說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這倒好，祖宗專坑後人。”
來黃家莊是為了解鬼七，現在已經基本確定鬼七是人，而且還是個不計前嫌非常大度的人。至於黃氏家族的鬼祖宗，落葉歸根的詛咒，我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我向大眼使眼色，提醒他了解的差不多該走了，趕緊回去找鬼七，說服他幫忙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