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的問題，也正是我想問的。一個偏遠山區的小村莊遭了天災，全村被毀，即使選址重建小劉莊，也比在原有的廢墟上重建省時省力。
喝了酒的牛長根老臉紅撲撲的，他說：“當時政府也確實是這麼號召我們的，可人都有戀家情結。家沒了可以重建，情結沒了根就沒了。外麵再好也不是家啊。而且好多村民親人的屍首都沒有找到，舍不得離開。”
大眼問：“那楊總生父家原址在什麼位置？”
牛長根說：“老薛（楊百萬生父叫薛成金）當時沒被困在房子裏，泥石流來時我看到他從家裏跑了出來，當時他和十幾個人一起往村外跑，剛到村口一個浪頭追過去，十幾個人就像紙片一樣被衝走了。”
“衝向了哪裏？”
“西南方向。”
遙看西南方向，不遠又是一座大山，也就是說前麵有山阻擋，楊百萬生父薛成金最遠也不會被衝出那座大山。
吃了午飯，在牛長根的帶領下，我們登上了牛頭山。在最高處向下俯瞰，整個小劉莊地勢明顯很高，然後以緩坡的形式向外延伸，像扇子似的鋪開。牛長根說當時政府估算的受災麵積約兩萬平方米。
在兩萬多平方米的地方尋找一具掩埋的屍體難麼？當然難，不然楊百萬也不會找了那麼高人幫忙，也找不到他生父的屍體了。
難的關鍵點在於我們不知道楊百萬生父的屍體被泥石流埋了有多深。十多年前的山溝已經被泥石流填平，如果屍體正好被填進了山溝怎麼辦？即使確定了屍體的大概位置，光往深處挖要挖多久？
大眼拍著胸脯說三天找到屍體，純粹是吹牛！
我輕輕地碰了下大眼，問：“你感覺怎麼樣？”
大眼放眼眺望，說：“風景不錯。”
“我在問你有幾分把握找到屍體。”
“這要找了才知道。”說完，大眼不緊不慢的拿出羅盤，指針轉動，他不時抬頭凝望，一會皺眉一會撇嘴，也不知道他是真看出了什麼，還是在故弄玄虛。
楊百萬終於忍不住問道：“楊大師，你看出了什麼沒有？”
大眼收起羅盤，說：“楊總，你別著急。”扭頭看向牛長根，問：“牛村長，對麵山腳下是不是住著人？”
“對。有個演員來我們這裏來辦養雞場。雞場辦了三年，賠的一塌糊塗。”
我仔細一看，對麵山腳下確實有個一排房子，房子四周長滿了樹，不細看還不好發現。
大眼點點頭，說：“好了。咱們回村吧。”
“這就行了？”楊百萬問。
“對。我要先畫一張風水圖。”
回到小劉莊的大隊，大眼立刻開始畫圖。直到晚上，他才把圖畫好。所謂的風水圖就是在小劉莊布局圖的基礎上，被劃了很多彎曲的縱橫線。
正南是牛頭山，牛頭山前麵是小劉莊，小劉莊前麵又是一座山，也就是說小劉莊夾在兩座山之間，在中間的空白處，還有很多橫豎的條紋線交叉重合。大眼解釋說，條紋線是兩座山之間的風水布局，也叫經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