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鄧大叔如此豪爽,我也端起碗,不過隻是先試探性的咋了一口,以前當貨車司機時天南海北的沒少跑,奶酒也喝過幾次,但給我印象並不好,入口是一股濃重的牛羊騷味,而且後勁還大,容易上頭。但鄧大叔提供的奶酒卻顛覆了我之前對奶酒的認知,仔細聞有淡淡的奶香,非常的柔和,喝在嘴裏先是酸酸甜甜然後是香醇的酒香。
為了表現豪爽,我也學著鄧大叔的樣子,將碗中的奶酒一口喝盡,口中立刻感到清香醇厚,綿甜爽淨。
“你們村裏為什麼這麼多漢人?”吳正平切了一塊羊肉問。
這也是我感到好奇的,在來新疆之前我曾做過一些了解,在新疆的漢人所占的比例非常少,而且漢人大多都居住在一些大的城市,像這麼偏遠,又人口稀少的村子有漢人本就是一件奇怪的事,現在他又說整個村子有百分九十以上都是漢人,這就更加令人不解了。
鄧大叔放下筷子,又喝了一碗奶酒,說:“你們知道沙民嗎?”
我立刻說:“知道,就是在指沙田上種地的農民。”
鄧大叔看了我一眼笑了,說:“你說的隻是字麵上的理解。”
張靈沉吟著說“大叔,你是說村子裏的人是國·民黨的後裔?”
鄧大叔稱讚說:“還是你有見識,我的確是國·民黨部隊的後裔。”
張靈精神一震,放下酒碗說:“那新疆的沙民事件豈不是……”
沒等張靈說完鄧大叔立刻擺手,說:“我們的祖先和沙民事件無關,這件事要是說起來話可就長了,一切都要從1940年說起……”
見鄧大叔的話匣子即將打開,我們三個也立刻重視起來,放下碗筷聚精會神的聽他講。
鄧大叔說:“在1940年,十四世達·賴·喇嘛作為靈通在青海被選定要入西藏,當時的重慶國民政府指定青海軍閥馬步芳派出了一個營護送十四世達·賴·喇嘛從西寧到拉薩,當護送到目的地後,為了確保靈童安全,對外宣稱將部隊撤回,但其實大部分人都留了下來。當時,我爺爺就是其中的一員。”
“你的意思是說,你們是當時護送靈童的國民軍的後裔?”我吃驚的問。
鄧大叔點頭,說:“可以這麼說。”
張靈不解的問:“可是當時的護送軍應該是在拉薩,即使最後釋兵歸農,也應該安置在拉薩附近,為什麼會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
“丫頭,你還是不了解西藏的曆史啊。”鄧大叔掏出煙袋鍋子,準備點上,我立刻拿出隨身帶的煙遞了過去,說:“大叔嚐嚐這個。”
鄧大叔臉紅撲撲的,因喝了酒的緣故眼裏亮晶晶的,他衝我點頭接過煙,點上,抽了一口,繼續說:“當時的西藏局勢非常的混亂,各種勢力犬牙交錯,我爺爺他們這支隊伍就一直被秘密保留了下來,直到1950人民解放軍開始進行雪域高原大進軍,我爺爺他們見國·民黨大勢已去,部隊才從拉薩撤離,本意是撤回到台灣去,可當時全國已經解放,當時蔣委員長一隻鼓吹說會反攻大陸,部隊也抱有一絲幻想,就來到了羅布泊先潛伏了起來,隨著時間的推移,想去台灣的初衷就成了不可能,最後隻好在這個地方落地生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