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外麵的起風了,在董永掀開布簾時,風就吹了進來,靈堂裏的紙人,紙幡,被吹得嘩啦啦直響。
鄧飛應了一聲,跟著董永出了靈堂,聽著腳步聲,像是走遠了。
我自己在靈堂裏坐了幾分鍾,看著躺在地上女屍,讓我覺得很壓抑,便站起身,也走出了靈堂。
外麵的風很冷,吹得我打了個寒蟬,也讓我的腦袋清晰了許多。四下尋找鄧飛和董永的身影,最後在陰暗處的一輛警車旁看到了他們。
鄧飛正抽著煙,煙頭在陰影中忽明忽暗,董永則麵對著他,兩人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就在我也摸出煙準備抽一根時,餘光看到董永在鄧飛的肩膀上一搭,然後鄧飛手中的煙掉了,然後就軟綿綿地倒在董永的懷裏。
我徒地一呆,想過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可就在這時,我又看到董永打開警車門,把鄧飛攙扶著放了進去。他先是四下回顧,又從鄧飛腰間拿了什麼東西,關上車門,立刻隱身消失在了黑暗裏。
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忙走過去,將車門打開後,發現鄧飛已經睡著了,而且還打著呼嚕。一個站著抽煙的人,說著話能睡著,那得多困?
鄧飛像是困的人嗎?現在案件絲毫沒有進展,他能睡得著?
這怎麼可能!
在看向鄧飛的腰間,我更是一驚,鄧飛的配槍不見了!
董永為什麼要拿鄧飛的槍?他想幹什麼!
抬頭看向董永剛才走去的方向,正好看到他一個背影,他拐進了一個胡同。我沒猶豫立刻跟了上去,我倒要看看,董永到底要幹什麼!
董永走的並不快,所以我很快就跟上了他。七拐八轉之後,他來到了一戶牆院外。
咚咚咚……
董永開始敲門。
“誰啊?”院子裏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
很快,大門被打開了一條縫,露出了一張男人的臉,他看著董永,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問:“警察同誌,什麼事?”
“關於死者的事,我想和你家聊聊。”
“我們什麼也不知道。”男人作勢要關門。
可男人剛要關門,董永卻用手槍抵住了他的腦袋。那把槍就是董永從鄧飛身上拿來的。
這一幕不禁讓我唏噓,他這是要刑訊逼供嗎?可作為一名法醫,審訊案件並不是他的職責所在,他的職責是提供在屍體發現的證據。
男人驚恐的問:“你,你,你想幹什麼?”
董永沒有說話,而是用手槍頂著他的腦門,進了院子。
我躡手躡腳的走過去,謹慎的探頭往院子裏看。董永和男人已經進了屋子,屋子裏亮著燈,卻沒有任何聲音。
我又悄悄地摸到屋簷下邊,通過窗戶往屋子裏看。
屋子裏有四個人,董永拿槍頂著男人的頭,女人蹲在地上給兒子洗腳,女人的手還泡在盆裏,但眼睛卻盯董永手中的槍上,而坐在小板凳上拿著玩具手槍的小男孩,隻是一臉茫然的看著董永,似乎根本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女人站起來,把手上的水直接在身上擦幹淨,大聲說:“警察了不起啊,拿槍嚇唬老百姓!我告訴你,老娘可不吃你這一套!想玩刑訊逼供,信不信我現在就喊人,找警察局,找政府告你!我倒要看看,在中國還有沒有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