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是一年,華莎的病開始逐漸惡化。年僅13歲,卻在沈蔓之後選入了出道班。歌技已經達到了標準,舞技也十分精湛,而公司更是給她們兩個安排了演技學習。可是,由於華莎的病情逐漸惡化,一日比一日憔悴。可是華莎卻絲毫不敢怠慢,一旦不認真就會被舞蹈老師打,她記得剛開始到s。m。的時候,因為身體原因所以跳舞不太好。可是老師卻不問原因,一概認為她是不認真。所以她從那一次打以後,拚了命地訓練。就算是自己的身體無法承受,也要堅持著跳舞。因此,即使是自己很疲倦勞累,也不敢給自己放鬆。
如今,邊伯賢也一樣進入了出道班。他很少和華莎見麵。因為分到的組合不可能一樣。公司逡巡的理念就是男是男,女是女;而這個國家又是重男輕女的國度,很少男女混團。因此兩人也僅僅是從訓練室出來時問候兩句,然後便又各自忙碌。
沈蔓扶著華莎走進訓練室,華莎如今的臉色也越發蒼白。全身連一點力氣都沒有。沈蔓見她如此疲倦,便低聲詢問:“你沒事吧!要不先請下假休息一下吧!”華莎搖了搖頭,虛弱地答道:“不要。沈蔓,隻要我們確認了經紀人或者助理,我就可以越快找到妹妹,那麼我也就麼有什麼遺憾了!”
沈蔓知道她性子既堅強又倔強,卻又不由地勸道:“你怎麼有把握她還活著?”華莎依舊挽著她的手,而手指緊緊地扣著她的手指,讓她分感生痛,卻又隻得忍著,華莎的情緒稍有激動,卻依舊沒有任何氣力而談道:“她一定還活著!”
話未完,卻立刻開始殘喘。又咳又喘的。沈蔓見她情緒波動大,立刻安慰她,並立刻摸著她的背道:“好了好了。你既然要找到她,那你最先要有的條件就是活著。”
她們的主打歌是《pretty》。這是一首公司特有風格的歌曲。華莎和沈蔓所在的組合叫thegirls,繼眾多一線女子組合以後,公司再次出的女子組合。也是首支用公司特有的樂曲作為主打歌的女子組合。如今兩人所在的組合也隻剩下兩個人,歌曲已經錄製完畢,隻剩下舞蹈需要多練習。
華莎和沈蔓麵向鏡子。華莎臉色蒼白麵容憔悴,手腳根本無法使勁。舞蹈老師一看她不用力以為她不認真,拿著細木棍就走到了華莎身邊,狠狠地打向她的小腿,責備道:“華莎,用力跳舞,你們學的是hip—hop力量型舞蹈。認真一點!”華莎的小腿被打得很疼,可是她卻依舊無法用力,舞蹈老師立刻抓住她的細手臂,大聲罵道:“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我叫你認真點。你以為你能夠出道就是天後嗎?你不配……”說完,又打向小腿幾次。
華莎本來隻是低頭聽訓斥,和忍住老師狠狠下手打來的痛感。可是當她剛聽到“你不配”三個字,用韓語嚷出時大腦便一片空白,眼前一片黑暗,一瞬間倒在地上。
舞蹈老師見她摔倒在地上,立刻更用力地打向她的身體,並且叫道:“你以為你裝睡就沒事了嗎?等著吧!”沈蔓在一邊一直看著這一切,而無法阻止。當她說完一切,卻又踹了她一腳。沈蔓忍無可忍,叫道:“老師。你沒看到華莎昏倒了嗎?這幾天的訓練程度有些大,華莎本來身體就不太好。老師怎麼能因為她身體不好吃不消就打她呢!”舞蹈老師聽到卻強詞奪理:“我是老師,我有資格管她!”說完,便離開了訓練室。
沈蔓立刻搖晃著華莎的身體,可是她卻依舊閉著眼睛,似乎是背棄了這個世界一樣,緊緊閉上雙眼。
沈蔓在訓練室沒有任何人可以求助,出道班訓練隻有她和昏迷的華莎。剛才舞蹈老師走的時候,把聲樂老師,助理等等人都叫走了。晚餐時間到了,他們去吃晚餐了。舞蹈老師又因為看不慣華莎,因此絕對不會管她的身體。如今華莎昏倒了她作為老師雖然脫不了責任,卻也可以不聞不問,她剛才也不過使用了藝人總監給她的權利罷了。沈蔓不可能利用手機求助,就算手機在身邊也無法給任何人求助。她是一個中國女子,即使已經來訓練了兩年,也不認識許多的韓國人。眼看著華莎的身體溫度越來越高,沈蔓不得不跑出訓練室去公司的其他訓練室尋求幫助。
她剛出訓練室,便撞到了迎麵而來的,抱著許多書籍資料的夏瞳。她立刻對助理夏瞳求道:“夏瞳姐,求求你救救華莎!”夏瞳見她慌張的樣子,便又問:“怎麼了?”沈蔓又著急地比手畫腳:“現在說這些也不清楚,姐姐救救她吧!她昏倒在教室裏了!”夏瞳什麼也沒有說,攜沈蔓立刻奔向了出道班的訓練室。
推開門,華莎躺在訓練室中央。
訓練室裏麵隻剩下一個身體滾燙的華莎躺在地上。沈蔓開始害怕得哭起來了。夏瞳立刻撥打電話了另一人,不一會兒又有另一男子推開門,夏瞳立刻把華莎背起,沈蔓也跟隨去向醫院。
燒終於退下,隻是華莎依舊全身浮腫。睜開眼時,她以為自己回到了三年前,在那間病房內,遇到了一個掏空了錢包也要救她們兩姐妹的女人。可是華莎立刻清醒,這裏是韓國,早已經與妹妹童惟分別了兩年。沈蔓就在她病床的床邊,雙眼布滿血絲,見她醒來便劈頭蓋臉地責罵:“你以為你身體很好嘛?你知道你的身體情況嗎?你不是要找妹妹嗎?你不好好的,怎麼找?”
華莎第一次見到沈蔓生氣,眼淚完全不知所措地全部順著眼角往下流。沈蔓也是第一次見到華莎那麼無顧忌地流淚,便放鬆口氣,眼淚也如雨下:“華莎。你還有夢想要實現,可是醫生說,你隻能聽天由命。可我不信……你那麼執著……你那麼堅強……你那麼堅定……”說著說著,沈蔓便開始抽噎,哭成了一個“淚人”。
那麼多日夜的努力,那麼多日夜的聰明算計,那麼多日夜的拚命堅持,終究逃不過死亡的追殺。
華莎拚命地坐起來,盡管那很費力。望著滿臉眼淚的沈蔓,自己也是泣不成聲。那麼久的訓練,她與沈蔓已經到了情同姐妹的底部。這一個噩耗就像一把利爪,一瞬間把他們兩個的身體,思想,靈魂都掏空了。華莎和沈蔓就像兩個傀儡一樣,就會流淚。
過了好久,沈蔓才聽到華莎那微不可聞的聲音:“找妹妹。”
——
童惟每一個周有兩次可以上網的機會,雖這是在韓國,但是因為她設定了中文輸入法,所以她打出來的文章都是漢字。發表在全球聯通的小說網頁上,評論紛紛。絕大部分都是好評,但是也有一些人評論她的邏輯性不太好。
童惟也得到第一筆稿費,雖不多,但也是一種鼓勵。當她把錢交給養父母時。他們都很詫異,半晌才問:“哪來的?”童惟微微一笑道:“我投稿得來的稿費。”說完,未等父母反應過來便回到了房間做初中的家庭作業。
童惟拉開抽屜,裏麵隻有一個空空的瓶子。依舊是幹淨透明的,隻是裏麵的東西早已會不來了。那些帶著她的願望的小精靈都消失了。然而送她這東西的人也沒有信守承諾。
天漸漸沉下來了,童惟關著燈坐在床上。自幼夜盲症的她看不到任何東西。卻看到了手腕上那個夜光鐲在發亮。在黑暗之中竟如此閃亮耀眼。這鐲子是他親手給她戴上的。當時,他也不過15歲,她才11歲。他一邊戴,一邊嘰裏咕嚕:“你說,中國戴鐲子的隻有女子。還有常把鐲子作為定情信物的人,這樣給你帶上算不算定情?”當時,他也根本不會中文,隻能跟她用韓語交流。那時候她還小,至少不懂定情是什麼意思。至於何為定情,如今她才懂,也才懂鐲子內部刻的字體的意思。
曼珠沙華的愛。
“嘩……”
這扇門除了他以外,沒有人在這麼使勁地打開了。
童惟慢慢抬頭看向門口,那身影碩長,看不清是完全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