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李驍看著衝著自己襠下直刺而來的黑影,心頭猛地一揪,他用盡渾身力氣向後飛退,在那撩陰腿上揚的一瞬,終於擦著邊險險躲了過去。
黑影停住,竟是一個白淨的青年,頭發亂蓬蓬地,可腦後又紮了一條幹淨的細長辮子,搭在了左肩上,衣服很新,但是前身確有一些磨破。青年解開腰間的酒葫蘆,咕嘟咕嘟喝了兩口,然後從懷裏摸出來一隻油油的雞腿,香噴噴地吃了起來,邊吃邊說道:“李隊長,想賺點喝酒錢可以來找我啊,何必對我們義莊的兄弟下手?”
“鐵手惡丐,笑棲風……”李驍看著對方抓著酒葫蘆的鐵手,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對方的大名黑白兩道如雷貫耳。義莊從來收攬大奸大惡,隻有一個笑棲風沒有大額的賞金,他曾經隻是一個斷手乞丐,斷掉的右手是他的標誌,四處流浪,四處乞討,打砸搶偷什麼都幹過。但是如果說義莊其他八當家為的都是大惡,那他卻隻是小惡而已,可以說是名不見經傳。
直到他加入義莊初期,人們也都以為義莊終於開始不收攬精英了,一個殘疾乞丐又有何懼?
可是在一次幫會衝突中,對方提出了一對一車輪擂,而義莊卻破天荒地讓新加入七當家的笑棲風上擂,連戰十八場連殺十八人,打的對麵全幫上下臉色由紅變青、由青變黑、由黑變白。直到地十八個人被打碎全身骨頭扔下擂台時,對麵老大直接投降表示今後願聽差遣。這時,鐵手惡丐笑棲風的名號才為人熟知。
在之後的無數次戰鬥中,笑棲風的戰功越發卓著,直到如今被人稱為除大當家之外,義莊一對一最強。
“老七!”蒲山看到笑棲風來了,頓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開心地笑了起來:“你怎麼才來,害得我挨揍。”
“哦!六哥,是這樣的……剛剛來的路上我在一棵樹下看到了一隻小鳥,發現是從樹上的窩掉下來的,然後我就去把它送上去,可是沒想到……”
“可是沒想到鳥窩太高,你從上麵往下一看就不敢下來了是不是?”魔心老人陰沉沉地走了過來,明明他排行老八,笑棲風排行老七,但他對笑棲風說話的口氣全然是長輩訓斥晚輩的樣子:“做無聊的事還忘了自己恐高,玩心這麼重,差點連正事都耽誤了,回去必須關你禁閉!”
“別啊!”笑棲風一聽禁閉二字,剛剛的嬉皮笑臉一下就變了,他急忙看看烏維爾和蒲山,見二人隻是笑著看他,根本沒有幫忙說話的意思,心中大急。然後目光突然掃到了李驍,急忙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對魔心老人笑道:“要不我把他給打死,這樣就別關我禁閉了吧。”
“唉?關我屁事?”李驍也淡定不下來了,無論對麵說的是玩笑與否,自己也自認不是笑棲風的對手。想著,李驍就向後慢慢退步,生怕動作一大笑棲風就會像瘋狗一樣撲過來。
“李隊長怎麼能慫呢?太丟人了!”突然,後麵看熱鬧的隊員中有人喊了一句,一人起頭餘人跟風,竟然一致開始數落李驍三人本事不大心挺大,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竟然敢對義莊動手,害了自己和同伴的性命,到頭來還丟白區執法隊的臉。
隊員很多有背景,李驍隻是一個分隊的隊長,這些二世子們根本不怕得罪李驍,再加上這大義凜然數落自己頂頭上司的快感,讓他們罵的更加肆無忌憚。
怯戰退卻,再加上這些二世子嚼舌根,自己的官途恐怕就有影響;但是若與對方一戰,勝率又不是很大,畢竟人的名樹的影,盛名之下無虛士,對於戰鬥力,義莊當家們從來沒讓黑白兩道失望過。
李驍退到距離交界隻差半步,他停下來,對笑棲風說道:“笑棲風,咱們從沒打過,也不知道誰更厲害,你的確聲名在外,我李驍的名聲也不弱,而且咱們都是近身纏鬥,沒什麼巧可取,敢不敢過來和爺爺打一架!”
“你的臉比我今天看見鳥窩裏的鳥糞還厚。”笑棲風掐腰笑道:“來來來,大爺我教教你怎麼做人。”話音未落,笑棲風的身體就向李驍衝了過去。
疾如風掠如影,隻是一個躍步便跨過了二人之間的距離,一隻鐵拳狠狠地向李驍臉上砸來。李驍甚至來不及運功,便慌亂地抬手抵擋,隻聽哢地一聲,李驍用來格擋的左小臂便出現了一種奇怪的彎曲,然後就好像時間一滯,他就像一個沙包一樣被狠狠抽飛到一邊,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終於停了下來,灰塵撲撲,全無之前的光鮮威猛。
“哎呀……糟糕!打進去了!”看著滾進白區的李驍,笑棲風站在白區外麵無奈地搖了搖頭,即便他再強,也不會去觸犯那如底線一般的規則,那是黑區唯一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