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死者的記憶(1 / 2)

一般來說,有人向你伸手不外乎這麼幾種情況:女人的曖昧,男人的寒喧,乞者的盼望,和,債主的撕破臉麵。

他的伸手卻不在此列,目光溫潤,表情淡淡,應該屬於另一類範疇。

暫時,不明所以。

我用眼神詢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看起來他並不打算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固執的把手遞到我麵前,比起索要,更像是一種邀請。

這,其實相當別扭,而且也很奇怪,在這麼詭異的氣氛裏把手遞給一個男人,我還是初次經曆。

當然,握手除外。

我扭頭四下看了看,的確沒有看到湯胖子跟小米的身影,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敵不過男子的眼神,嚐試把手遞了上去。

我猜他應該是這個意思吧,如果不是,那我會更加尷尬。

我躺他坐,靠得並不十分近,我把手慢慢伸出來的時候,能感覺到他的欣喜,沒表露出來,但他的眼實在太過清徹,我還是看到了該看到的一切。

一點一點靠近,一點一點遲疑,當我的指尖觸碰到他掌心的時候,他突然一把死死的握住了我。

來不及反應,馬上我就被猶如漩渦般的暈眩感卷入,無數畫麵好像海水般狂湧而來,不,那不屬於我,那是屬於這個男子的回憶與經曆。

原始的車馬,恐慌的人群,一道閃電長得幾乎能劈裂整個天空,出不去的絕望,參不透的悲傷,白衣祭祀那年青的臉在舞蹈中顯得妖豔。

我拚命甩手,企圖要將他與自己的連係快速分開,可能還發出了求救的喊聲,似乎能聽到小米一邊叫一邊由遠及近。

總之這種感覺讓我十分驚恐,好像接受了另一個不認識的自己一樣,腦子裏瞬息間奔湧來大量信息,裝也裝不下,難過的馬上就會爆掉一樣。

畫麵和畫麵混亂交錯,我差點都要忘了自己到底是誰,忽然手上一輕,異感頓失,所有的所有仿佛斷電那樣嘎然而止。

才發現自己渾身大汗淋漓,別說馬上躲開,就連坐起來都難,小米撲上來將我護在身後,抽刀兩眼緊盯男子。

另一邊湯胖子也遠遠跑來,像個肉球在快速滾動。

“木頭”他大叫道“木頭你沒事吧”

我很想答他一句沒事,但虛脫得厲害,喘著粗氣心跳不止。

“就是他”小米用刀一指男子“我剛看到他拉著張楊的手不放,所以張楊才會嚇得叫出聲來”

湯胖子已經跑到跟前,聽了小米的話馬上轉過身上加以防範。

一邊慢慢的用後背靠近我,摸索了一下,可能是發覺我還有體溫呼吸,略放下心來“怎麼回事?”他道。

“沒事,剛被他嚇了一跳”我道。

小米怪叫一聲“這還叫沒事?你看你臉白成什麼樣子,汗跟水一樣流個不停”

“真沒事”感覺身體恢複了一點,我掙紮著想起來。

湯胖子扶了我一把,半蹲著讓我靠在他身上。

這樣我就能從剛剛被擋住的視裏,看到那男子的身形,依舊淡淡然站著,隻是這次離得遠了一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歎了口氣,還以為他會低頭說聲對不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