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流年易負。
大中華上下五千年悠悠曆史,從古到今能被人們記住的,不足百萬之一。
於是就不停有人問,該如何在曆史長河中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跡,又該如何讓生命的意義更加光輝燦爛,甚至,有人更卑微的說,我隻是想在百年之後還有人記得我。
或許,白衣也隻是想讓人記住他曾在世上存在過。
他留給了我很多屬於他的記憶,關於出生,關於成長,關於愛情和關於死亡。
在記憶的畫麵裏,他對他曾經的愛人說過一句話,讓我久久不能釋懷,他說:你隻是感覺到我越來越冷,卻感受不到我的心是不是越來越疼,總在抱怨又為我失去些什麼,可看不到我也在付出。
白衣是個傷感的靈魂,選擇消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是種人道解脫。
那一天,醒來後的我躺著沒動,不是動不了,而是白衣的心境嚴重影響到我。靜靜的呼吸著山頂空氣,偏頭,就看到了桔紅色的太陽從遠方升起。
大地被一片溫暖所籠罩,風輕輕的吹,鳥歡快的唱,藍色滇池像麵巨大無比的鏡子,照映著天上朵朵鑲過金邊的浮雲。
莫明我就有種感動,對生命的膜拜,以及對命運的感慨,無論怎麼說總還是活了下來,於是就有希望。
而且在白衣的記憶裏,我找到許多與此時武威城類似的情況,雖然說不上是有了前輩經驗,倒也不至於兩眼摸黑,也算是場意外的收獲。
至少我明白了,那不是個例,況且在相當長的時間裏事態不會有太多改變,時間是個好東西,隻要還有它,再難的事情也有轉寰的餘地。
至於湯胖子和小米,那兩個不知是神精粗大,還是實在等到無聊,竟然摘來54片樹葉大玩鬥地主,這讓正在醞釀傷感解說詞的我相當無力。
本打算要把白衣的故事說給他們聽,如今看來完全沒必要,還是讓他們繼續歡快下去得好。
敲打地麵,造成地裂,並且在我昏迷那段時間大麵積毀壞的家夥叫修蛇,據白衣留下的印象,應該是種上古神獸,一直負責古滇帝陵的保衛工作。
這回白衣運用滇國祭祀的神力,將金印從墓中拿出來給我們的舉動觸怒了它,一舉衝上地麵意圖報負。
好笑的是,湯胖子一直勒在頭上的額繩居然是修蛇口中的信子。
最早白衣的估計裏,我們三個至少得有一個在此行中留下生命——那就是湯胖子,因為和小米相比,明顯他的力氣要大很多,適合擊鼓這個項目。
不要怪白衣心狠,隻是長達三天的亢奮,任何人都不可能從死神手中奪回自己。
但事情就是這麼巧,巧爹巧媽巧兒子,湯胖子當初在神柱底下被饑腸轆轆的修蛇卷到,本想像之前那樣拖進洞府塞牙縫,可惜零食沒拖來,倒還丟了自己一根長信子。
正是這根信子,不但在擊鼓中借到了修蛇的神力,令他在之後的大戰中體力不濟,還直接破壞了它的感觀係統。
眾所周知,蛇的感覺係統完全來自它的蛇信,蛇信尖端分叉,便於它更敏感的吸收外界信息。
我們看到蛇總是不停的把它的蛇信吐出口外揮動,不是示威,而是要將周圍空氣中的各種氣味顆粒沾到其上,然後再收回口中插進某個特定通道,靠通道中的神經網來解晰得來的信息。
一條沒有信子的蛇,等同於瞎子聾子,白衣才能拚盡全力獲得與它同歸於盡的機會,不然現在我們三個早也成了冤魂三隻,哪裏還有他們打牌的時間。
不過,即便是一條失去各種感觀的蛇,也足以讓白衣魂飛魄散,他不讓我看到他最後的那瞬,一定也是覺得我會不忍。
湯胖子說那真是一場曠世奇戰,交戰雙方都不是人類,力量之強,破壞範圍之廣,他隻在神話小說和影視作品中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