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華攤開地圖,隻見落花宗勢力範圍方圓百裏,西邊是十萬大山。
發源於十萬大山的大舜江和小舜江平行地穿過東嶺,流經富饒的吳越平原,彙合後轉向東南,在甌越國與閩越國交接的東南丘陵注入大海。稽山劍門就位於東南丘陵。
紅葉村也被齙牙蘇標注出來,在小舜江的源頭。連接紅葉村與稽山劍門的是一條蜿蜒的紅線,想來是齙牙蘇特意標注出來的。
把地圖收進儲物袋,看到遠遠走來的二叔端木守,端木華笑著打個招呼。
“三叔,我要走了,去稽山劍門。”端木華認真地說道。
端木守微微頷首道:“一轉眼你已經十一歲了。外麵的世界人心險惡,不比咱們紅葉村良善。要多交好朋友,多個朋友多條路。”
端木守頓了一頓道:“【清一劍】是你謝叔叔的遺物,我看大有來頭,要好好保管。”
端木華點了點頭道:“我一定會小心的。”
端木守從懷裏掏出一樣物事來,遞給端木華。
端木華接過一看,是十個下品靈石和三百兩銀子。
端木守道:“銀子是簿世仁家裏分下來的,靈石是這些年家裏攢下來,本來就是留給你用的。你先拿著花,到了稽山劍門,花銷大著呢,不夠再問家裏要。”
端木華的眼圈瞬間就紅了。這一切就像是高中住校時候,拿著父母的血汗錢,都是他們省吃儉用,一天一天攢下來的。
村口,村民們都來相送,像是前世送別考上大學的學子。望著一個個熟悉的麵孔,唯獨少了要好的阿呆,端木華含著淚揮別。
端木華不知道的是,白君天真無邪的眼神,在看向他的時候,卻多了一絲莫名的情愫。
端木守看在眼裏,默不作聲,心裏卻歎了口氣,不禁回憶起昨天晚上的情景。
昨晚,端木守,翠姑和白君在房裏。
端木守道:“孩子,你現在已經知道我們是你的親生父母,記恨我們嗎?”
白君望著窗外端木華的房間,搖了搖頭道:“爹,娘,我知道你們也是迫不得已,又怎麼會再記恨呢?”
翠姑歎了口氣道:“孩子,有些事情強求不來,端木華他明天就……”
白君打斷了翠姑道:“娘,您別說了。我都知道,我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注定不能留在紅葉村這種小地方。可我心裏就是堵得慌,您說,為什麼會這樣?”
翠姑道:“要不你也去報考青木學院?”
白君搖了搖頭道:“娘,您這是要趕我走嗎?這十多年我受夠了沒爹沒娘的苦,就不能讓女兒陪陪你們嗎,我哪兒也不去!”
翠姑捂著白君的頭發,望著窗外端木華的房間發了呆,喃喃道:“真是個傻孩子!”
不知道是在說白君還是在說端木華?
人年少時,總會有這樣青澀單純的情愫和遺憾吧。
離開生於斯長於斯的紅葉村,端木華頭也不回地踏上了去青木宗的路,他暗暗對自己說:一定能考上青木宗,不混出個樣子來,絕不回來。
五行城西門外,端木華抱著【清一劍】在胸口,側著臉,冷冷地盯著麵前騎著高頭大馬的一對男女。
“聽說你在落花穀中欺負我家白菱,你活膩了吧?”一個尖嘴猴腮,嘴角長著一顆黑痣的男子頤指氣使地說道。
身旁的白菱皺了皺眉頭,臉上閃過一絲不耐道:“吳連表哥,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說完神色複雜地望了端木華一眼。
端木華依舊不言不發,看得出來,經過落花穀試煉,白菱對他的態度有了很大的改變。眼前這個叫吳連的,當然不隻是為了替白菱出頭,表哥表妹在這個世界結親的也不在少數。端木華看到了這一點,白菱也看到了這一點,端木華可以把吳連當作小醜看待,但白菱卻因為事關自己不得不開口。
吳連見端木華依舊是一副事不關己,看好戲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轉過頭對白菱道:“表妹,你不要怕他。表哥我已經是練氣二重,像他這種爛大街的貨色,我一個手指頭都能滅掉。”
端木華心底冷笑連連,連對手的底細都沒有摸透,敢自吹自擂,這樣的貨色,根本不配自己出手。
端木華雖然隻是練氣一重,但掌握的劍法卻非常不凡,打敗簿世仁就是最好的明證。從落花穀得到的【落櫻劍法】和【流水劍法】,從小蘭媽學到的【落葉二式】,廣武子傳授的【水靈劍法】,每一種博大精深。這些便是端木華的底氣。
見端木華忽然鬆開了抱著劍的雙手,吳連驚得刷地一下抽出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