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天(九)(1 / 3)

第二十九章 九脈會武

盛夏時節,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

暮雲山鬱鬱蔥蔥的樹木高大挺拔,枝葉繁茂,其生氣勃勃,讓暮雲宗充滿了生機。

就是在這生氣一年中最濃鬱的時節,暮雲宗也迎來了最隆重的盛世——十年一屆的九脈會武。

為了這次盛會,暮雲宗早早的做好了準備,不但該修葺的大殿都重新修葺了一番,還把暮雲山環境最好的東峰的所有廂房都空了出來。原因自然是這九脈會武不同於往年,本次的比試還有另外三大派的參加,分別是黃浦洞,太虛觀,玉女峰。這三派平日素來與暮雲宗不和,此次邀請他們前來,化幹戈為玉帛也是為了使四派結盟,連成一個強大的聯盟,以擴大自己的勢力和影響範圍。

所以,給他們一個安定的居住環境,也是暮雲宗盡地主之誼的一種表現。

而現在,距離九脈會武隻剩一天時間了。

齊麟走在暮雲山山間的小道上,心中滿是欣喜:“不知道離師兄看我修為已精進到元獸五層,會怎樣的吃驚。”

九脈會武即到,在後山閉關的紫帶弟子和紅帶弟子都在今天出關了。齊麟一出關,便是立刻往倉吉的住處的快步跑去。半年未見,齊麟格外想念陸離。

遠遠的,就看見倉吉獨立的小樓屹立在山間的大樹中,見此,齊麟更是不禁加快了腳步。

“吭哧,”“吭哧!”沉重的喘氣聲在小院中響起,卻讓齊麟又慢下了步子。

“有人在院子裏!”齊麟眼中精芒閃爍,“這聲音絕不是離師兄和師父的,莫不是遭賊了?”這樣想著,齊麟便躡手躡腳的走到門邊,透過大門的縫隙觀察期小院裏麵的情況。

院子裏,一個胖乎乎的小孩正舉著一塊巨石,上下做著挺舉動作。隻見這小孩麵色潮紅,全身都已經被汗水浸濕了,他的額頭上露出根根暴起的青筋,仿佛隨時會爆裂開來。小孩的雙手已經發抖,嘴唇也被咬出了鮮血,看著已然到了極限,但依舊咬牙堅持著。

“這個孩子真厲害!”齊麟不禁讚歎道。他也是從小就經曆這樣的訓練,由於是元獸之體,體魄遠遠比一般修士強健的多,倉吉便讓他好好的利用這個先天的優勢,從煉體開始修煉。煉體過程中身體的疲勞和極限齊麟自然心知肚明,此刻見這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少年跟自己以前進行著同樣的訓練,不由得心生同情,看著他好像就看到了兩年前的自己。

突然,少年似乎支撐不住了,一隻手臂滑落開去,另一隻手少了支持,也難以舉起那巨石,一下子彎了下來。那巨石就這樣順著砸落下來,眼看就要把那胖乎乎的小孩砸成肉泥。

“呔!”齊麟大喝一聲,縱身一躍,半空中他的腰擰成一股麻花,一條腿橫著踢出,帶著獵獵的風響之聲,直直的提到巨石上。巨石一下子被這股大力踢了出去,砸到小院的強上,“哢哢”兩聲,竟是碎成了兩半!

“你沒事吧?”齊麟看著小孩問道。

“沒,沒事...”小胖子一雙靈澈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齊麟,眼裏充滿了崇拜。

看見小孩可愛的眼神,齊麟笑道:“你是誰?怎麼在這裏?”

孩童正欲回答,不遠處卻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他是你師弟小郭子。”

“師傅!”齊麟尋聲望去,站在那閣樓邊的不是倉吉還能是誰?

“麟兒,你一回來就把我這小破樓的牆給弄壞了,現在全宗都在修葺舊樓,你可倒好,拆了我這才修不久的新牆,說吧,怎麼辦?”倉吉佯怒道。

齊麟知道倉吉不會生他的氣,吐了吐舌頭,機靈道:“徒兒知罪了,徒兒今晚就守著離師兄把它補好。”

“哈哈哈!”聽到這個,倉吉就再也裝不下去了,連連搖頭道:“你這個小機靈鬼,真是半年不見,又狡猾了許多呀!”

聞言,齊麟壞壞的笑了笑,道:“師父才狡猾呢,趁麟兒不在,居然又收了一個師弟,那下次麟兒再去閉關,師父是不是就該給麟兒收個師妹了?”

倉吉無奈的笑了笑,又寵溺的嗔責了齊麟兩句,這才給齊麟講起陸離和小郭子的事情。

得知陸離依然閉關沒出來,齊麟微微有些失望,也有點擔心,明日便是九脈會武之際,陸離仍舊沒有出來,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情。倉吉安慰他,陸離身邊有高人指點,不會有什麼大概的。齊麟這才放心下來,開心的逗老實憨厚的小郭子去了。

看見兩個朝氣蓬勃的徒兒,倉吉的臉上掛滿了知足的微笑。想想自己在山中還有一個年紀更長,更為成熟的弟子,倉吉臉上的笑意更勝了。

“該來的,終究會來的,我已經知足了。”輕輕的歎息,從倉吉口中發出。

齊麟遠遠的看見獨自一人站在閣樓前的倉吉,第一次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這個遲暮的老人,仿佛跟這生機勃勃的暮雲山有一絲淺淺的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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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烈日當空。

暮雲宗的虹上廣場,此刻站滿了人。

廣場中央,是一個高台,由巨木搭建而成,上麵四麵大旗迎風飄揚。旗上的大字分別是,暮雲宗,黃浦洞,太虛觀,玉女峰。

高台上,擺放了四張太師椅,每把太師椅上各坐了一個人,坐在左首的是一位中年美婦,一綹靚麗的秀發飄然如瀑布般垂落,柔順的柳眉,一雙美眸勾魂懾魄,嬌俏的瓊鼻,粉腮嫣紅,嬌豔欲滴的唇,如雪的瓜子臉晶瑩如玉。這樣的美人自然吸引了眾多年輕弟子的目光,甚至連一些長老也管不住自己的眼睛,隔三差五眼光就要往美婦那邊瞟上兩眼。美婦旁邊的是一個道人,瘦骨嶙峋,長須長眉,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而坐在道人旁邊的,就是暮雲宗的宗主雲生道人了,今天他穿了一件青色長袍,看幾人中看起來格外普通。而坐在他旁邊的,是一個看著病怏怏的年輕人,他的臉色格外的蒼白,沒有一點血色。

這四人自然便是四派的宗主掌門了。

而下麵密密麻麻站著的,大多數是暮雲宗的弟子。紫帶弟子站在最前麵的中間,紅帶弟子和藍帶弟子則站在紫帶弟子後邊兩側,而黃帶和白帶弟子就隻能站在紅帶和藍帶弟子之後了。

暮雲宗紫帶弟子旁邊,站著一群女弟子,各個長得都頗為漂亮,當然也把附近的男弟子看的口水直流。雖然男弟子們的狼狽模樣很是有損宗派的麵子,但是下麵站著的長老們想管也管不住,畢竟那麼多漂亮的女弟子站在一起任誰也不可能不看兩眼的。

這些女弟子自然就是玉女峰的人了。暮雲宗也有女弟子,可是相比玉女峰的就少上了許多,論姿色除了少數外也更是遠遠不及了。看見自己宗派的男弟子們一個個色迷迷的眼神,女弟子們恨不得把他們的眼睛都挖出來,以解心頭之恨。

玉女峰旁邊站著的是一群身穿白色道袍的小道士。便是太虛觀的弟子了。

最引人矚目的,還是黃浦洞的弟子,每個人都跟他們的掌門一樣,臉色蒼白,麵無血色,一臉病怏怏。

“這恐怕是修煉了什麼特殊的功法吧。”齊麟在一旁看著,若有所思。直到今天,陸離仍舊沒有出現,這才是齊麟最為擔心的。看著這些病怏怏的修士,讓他想起小時候齊泰跟他所說的,有一些修士以吸食修士精血為修煉方法,稱為血修者。血修者的特征就是臉色蒼白,看起來虛弱無力,病怏怏的。

“離師兄,可不要出什麼事啊!”齊麟喃喃道。

正在齊麟思索之際,高台之上,暮雲宗的宗主雲生道人站了起來。隻見他走到高台邊站定,環視了一下下麵的眾多弟子,這才高聲道:“各位弟子!今天,是我暮雲宗十年一屆的盛世,九脈會武!每次九脈會武,都是我暮雲宗弟子切磋技藝,展示自身修為的舞台。而今年,與往年稍有不同!因為我暮雲宗,即將與另外三個門派,黃浦洞,太虛觀,玉女峰結成一個新的修真聯盟——赤盟!所以這次,我們邀請來了三大派,與我暮雲弟子一起,切磋修為!”

聞言,底下站著的各派弟子們,雙眼都無比熾熱,他們知道,這次九脈會武的真實目的,是為了讓自己的門派成為新聯盟——赤盟的盟主。所以他們的心中都藏著一顆迫切的證明自己,證明自己門派的心。

見弟子們的熱情已經被自己煽動起來了,雲生道人笑了笑,左手掐訣,順著往天上一帶,一道紅芒即刻直飛上天,在半空中炸裂,落下點點紅星,煞是好看。

“現在我宣布,九脈會武,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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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北方有佳人幽幽暮雲,蟬噪,山間卻清涼無比。

此刻的暮雲山虹上廣場,到處站滿了年輕弟子。廣場之上,搭起了八個大大的擂台,每一個擂台邊都有一個的長台,長台之上擺放了五把座椅,乃是為了給本場的裁判和觀戰長老準備的。

九脈會武規定,各宗派各派出一百名弟子參加。采用一對一的方式,逐個淘汰。為了避免同一宗派的過早的對上,便用了分區製度。比試弟子分為上下半區,第一輪,上半區是由暮雲宗對抗玉女峰,做成一到一百的號碼簽各兩隻,暮雲宗抽一到一百的簽的弟子與玉女峰抽到一百簽的弟子對號比試。下半區則是同樣的道理,由黃浦洞對陣太虛觀。如此一輪下來,便少了一半弟子了。

接下來進行第二輪,仍舊分為上下半區,上半區是暮雲宗和太虛觀,下半區是玉女峰和黃浦洞。因為第一輪下來,各派的人數已經不同了,所以就讓門派弟子較多的把多於五十人的那幾個弟子送到弟子較少的門派的那個區。比如說暮雲宗留下了五十二人,玉女峰自然就隻剩了四十八人了,所以暮雲宗第二輪要送兩個弟子去玉女峰的下半區。以此類推。第二輪結束後,就隻剩一百名弟子了。

第三輪,采用的和前兩輪同樣的辦法,隻不過這次上半區是玉女峰和太虛觀,下半區是黃浦洞和暮雲宗。同樣是抽簽對決,二十五支簽,同簽對陣。這樣對決下來,最後隻剩五十名弟子。

此時的齊麟,正站在虹上廣場正中央的一號擂台上,進行著第二輪比試。第一輪比試打了整整五天,總算是結束了。四派進入第二輪的人數分別是,暮雲宗四十二人,玉女峰五十八人,太虛觀三十人,黃浦洞七十人!暮雲宗輸給玉女峰,在大多數人眼中看來都是極為正常的。暮雲宗參加比試的多數都是男弟子,對玉女峰那些美女弟子一個個都沒有一點吸引力,攻也不敢攻,隻好一味的防守,氣的各位觀戰長老吹胡子瞪眼,卻絲毫沒有辦法。更沒有想到的是,玉女峰雖都是女流,但一招一式卻格外淩厲,打的男弟子守也守不住。所以有的幹脆就直接認輸了,有的無奈之下奮起反抗,也是有輸有贏。

而另一邊,太虛觀的慘敗就出乎大多數人的意料了。若是論宗派的曆史,太虛觀無疑是四派中最為悠久的門派,存在了已經整整三千年有餘。相反,黃浦洞不過是兩百年前才在黃浦嶺開宗立派的新新勢力,之前眾派對它都不算太過了解,本以為在這次會盟中它必然是排行最低的門派。沒想到其異軍突起,反而後來居上,隱隱有成為四派之首的勢頭了。

而現在齊麟麵對的對手,正是補到上半區的黃浦洞的弟子。

隻見這個弟子臉色蒼白如紙,眼角卻是有一抹鮮豔的紅色,整個人病怏怏的,似乎隻要一陣風出來就能把他掛倒。就是這樣一個模樣的對手,齊麟卻絲毫不敢怠慢。他比試完之後也去看了太虛觀弟子和黃浦洞弟子的比試,讓他感到不安的是,黃浦洞弟子的表現已經越來越接近齊泰跟他描述的修煉血功的修士了,他們的法寶和招式,都是以吸取對方精血為主,每次戰鬥完之後,這些弟子仿佛就像剛剛飽餐一頓一般,精神大好,整個人的麵色一下子就紅潤了起來。這詭異的現象也讓其他宗派的弟子陣陣後怕,生怕自己對上這樣變態可怕的對手。

也難怪他們沒有往血修者這上麵去想,九州大陸在大修士屈平出現之後,所有魔教都消失無蹤了。有傳言說是屈平以無上神通滅掉了魔教,這種傳說也並不無道理。後來屈平成《九歌》而守九州,各州之間不能相互攻伐,自然戰事減少。魔教也徹底的銷聲匿跡了。這以後的千萬年來,九州大陸上就再也沒有過魔教的存在了,而他們當初的事跡,也僅僅存在於曆史和傳說中,普通人根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