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鼎銅爐內燃燒著上好的金絲碳,把屋子內熏染的陣陣的暖意,推門而入便有一股子的熱流把身上的寒冷驅逐了。屋內紫羅帳子掛滿了屋子,打眼一看便知曉這是一個女子的閨閣,曼羅的緞子做成的被褥,金絲楠木做成的床牙,梨花木的桌子,斷梨苜齋的精致糕點,打磨得光滑入水一般的銅鏡,梳妝台上琳琅滿目的珠寶瓔珞首飾。
簡單的環視完四周的一切,回身看著婆婆喜笑顏開的看著自己,深深的吸了一口道:“婆婆?”
“什麼?”
“夕顏一隻想要問您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也困擾了我好久了好久了,如今不知你可以告訴我麼?我們的相遇不是偶然對麼?”
婆婆低頭沉思了片刻道:“我從來都沒有想要告訴你,也沒有想過你會問我,自從鳳凰嶺分別後,我也更加的沒有想到你我還會再見。多年過去了,你也有知道的權利,若是什麼也不告訴你,對於某些人來說,很是不公平的。”
“那麼到底是什麼?是有人讓你接近我的對麼?”
“怎麼和你說呢?你公公年輕的時候原本是宮廷裏麵的禦醫,那個時候正值而立之年的他不知為何會卷入了**爭寵的行列當中,先皇皇上大怒,責令要仗殺了他,但是因為先皇年邁,且體弱多病,且不易大開殺戒,所以他便關在了地牢之中。”
夕顏聽著有些糊塗與有些不解,連忙問道:“這與我有什麼關係。”
婆婆笑了笑道:“新皇登機,大赦天下,你的公公也被放出了來了,從而他便與當今皇上有了一個債,直至十八年前,皇上命人找到了我們,讓我們暗中照顧一個女嬰,並且交給她謀生的本領,我們從暗中保護著你,後來知道時機到了,那便是你我相見之時。也是你開始學習如何治理病症,雖說你不懂武功,但是下毒防身的本領你學的還是很快的。”
“皇上?我的父皇······”夕顏聲音有些哽咽,沒想到一直暗中保護自己的居然是一個不善言表的父皇,困擾在自己心中多年的秘密終於揭開了。“那麼這次呢?”夕顏問道。
婆婆獨自坐了下來倒了一杯暖茶給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笑道:“得知你從西涼回來了,所以我想在看看你,可誰知再次相見居然是你身陷火海······”
與婆婆斷斷續續的聊天,直至天剛剛擦黑,雖說心中困擾自己的謎團如今已經解了,可是彷徨感依舊存在,也許是那個謊言,本應該說成是:“執子之手與子攜老”可是卻變成了:“浩瀚沙漠之舟和煙雨江南”了,原來他終究是沒有想起自己來。
婆婆看來是有些乏了,交代一二便推門離開了,屋內的一切富貴大氣渾然天成,但是對於夕顏來都壓抑自己的枷鎖,幽幽點燃了一根碗口粗的蠟燭,罩上了淡黃色的網紗,室內的光暈仿佛是如同在陽光照耀一般的慍色。
困意漸濃,但是並不想這麼早就睡去,取了一件掛於門口的披風,淡紫色的,領口與偌大的帽子上都是細小的紫鵑花,很是清理淡雅,披上披風推門而出,一股夾雜著冷冽的風朝著自己吹來,不禁攏了攏自己的披風,已經厚厚一層的雪了,踩踏上去發出“吱吱”的聲響,月亮很大,映襯這皚皚白雪,反而不顯得黑夜是多麼的濃重。
隨處可見的盈盈燈火,都掩藏在邊角的雪地之中,微微蹲下身子朝著那盈盈亮光看去,輕輕撥弄著冰涼刺骨的鬆雪,雪觸手便化成細微的水珠,原來是一根根的蠟燭,隻是被同血色一樣的輕紗籠罩在著,雪花覆蓋上麵,亮光如同螢火一般亦亮已滅,甚至有的雪花覆蓋薄絲上麵因蠟燭的熱量燒開變成水,滴滴落入了進去,“哧”的一聲冒著微弱的白霧,蠟燭被熄滅了。
微微起身朝著前方走去,並不知道現在身在何處,隻是低頭便可以看清自己的影子被拉的好長,寒風依舊無情的刮著,刺痛了臉龐,耳朵上麵的墜子被風吹的直直緊貼在臉頰上,發絲隨風而去的慢慢飛舞著,如同黑夜當中舞動的精靈,披風也不似寂寞也跟著格外的紛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