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斬斷(1 / 2)

徐景行方才看見秀蓀和阮德紘親親熱熱走出浣石山房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小丫頭對著阮德紘這個臭小子就能和顏悅色的,每次碰見他和陳敘就橫眉怒目地活像見了殺父仇人。

是的,因為徐景行每次出現得都很不是時候,還很自覺自願地將自己和陳敘劃歸了同一類別,使得大部分時候都沒有得到好臉色,體驗相當不好,產生了一定的委屈情緒。

他本坐在溫暖的屋裏聽小二房三太太和老太太親親熱熱講話,思緒卻早已飄蕩在雪霽初晴的冷風裏。

猶豫再三,他還是決定出來走走,透透氣,對他就是想透透氣,沒別的。

隻是在後花園散散步,在亭子裏隨便坐坐,然後遣小廝去泡壺熱茶來。

接下來,他似乎感受到了來自園子東北角的神秘力量,仿佛是自動自發地晃到了這裏。

再接下來,就看見那不知人世險惡的小笨丫頭甜甜地笑著對那臭小子揮手,還站在橋上看著那臭小子遠去。

真是豈有此理。

果然是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

徐景行在竹林小徑的轉角處站著,隱沒了身形悄悄看著這一切,又見這小丫頭竟然還站在橋上出了神。

表哥離去,就這麼傷神嗎?

忍不住心生了小小的惡念,想捉弄她一下,趁她伸出白森森的小胖手去摳那胭脂扶手上的雪塊,徐景行悄沒聲兒地低下身子,鬆鬆團了個雪球往那小丫頭身上擲去。

卻不料,小丫頭恰巧一回頭,並不緊湊的雪團在空中三開,兜頭稀裏嘩啦撲了小丫頭一頭一臉。

如今,徐景行站在橋頭,望著蜂腰小拱橋上欲哭無淚的小丫頭,頗有些後悔,自己是怎麼鬼使神差,想要捉弄她的,如今慘了,以後她肯定見到他就要跑。

秀蓀此刻有點蒙,她還沒醒過神兒,隻知道自己被雪球襲擊了,罪魁禍首就是咫尺之遙的大壞蛋徐景行!

她隻覺得衣領都被雪化的水沾濕了,脖頸一片冰涼,臉上也刺刺地疼,指不定她細若凝脂的肌膚被那冰碴子一般的積雪劃傷了,氣憤和委屈的情緒如雪崩一般鋪天蓋地,幹擾了意識,使得她現在看上去愣愣的,被砸蒙了一般。

徐景行與秀蓀大眼瞪小眼,意外地發現小丫頭的睫毛上還沾著將化未化的雪粒,襯得一雙碧水清潭般的眼眸更加清可鑒人,讓人一眼望進去,無法自拔。

可是還沒等徐景行完全沉醉其中,隻聽耳邊炸雷一般的爆喝,“徐景行!你給我站住!你給我站住!”

小丫頭三步並作兩步從橋上俯衝了下來,張牙舞爪滿臉橫肉地找她尋仇,嚇得徐景行拔腿就跑,還不到用完膳的時候就告辭而去。

三太太卻直到掌燈時分才啟程回江浦老宅。

晚間,秀蓀幫著老太太卸頭麵,一邊拿梳子給老太太梳頭,一邊隨口問,“三伯母平日裏隨著二祖母管家,那麼忙,怎麼今天來咱家串了一天的門兒。”

不是秀蓀小氣,是這太不尋常。

老太太神秘一笑,她也沒打算瞞著秀蓀,“你三伯母這跑斷腿的樣子,自然是想賺雙媒人鞋。”

“媒人?”秀蓀的兩隻耳朵豎起來,磕磕巴巴問,“什麼、媒……”

話剛出口一半,秀蓀意識到不必問了,這一天,她在佛手湖別院見到的人之中,陳敘是送靈卉回來的,阮德紘是送三伯母過來的,其他姐妹等都是自家的,隻有一個人出現得很突兀,而且,急需個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