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靨-
夢裏的天空下起了異火,肆意彌漫的濃煙讓世界瀕臨滅絕,萬鬼盡出,天下生靈都淪為他們追殺侵占的對象。
他的臉上掛著殘酷的笑意,心裏充斥著莫名的快感-
那是他對這個世界的恩賜,這個世界將殺戮、仇恨、孤獨、絕望諸多不祥盡賜予他,他得睚眥必報-
是的,他要報複、瘋狂的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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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焚天,傳說最接近太陽的地方。
長滿紅色樹木的‘離火山’山前,將近五十度的高溫似要將這片大地烤化,而在離火山頂、那茫茫的紅林深處,不斷傳來火離獸的怒嘯。
方圓百裏,無人敢靠近這裏,因為這裏是焚天大陸的絕對禁地:焚天火域!火族史冊記載,在那火域盡頭,盛放著一團七色琉璃火種,得之,天下異火任君取之-
千萬年來,火族人人想將之占為己有,卻都在靠近七色琉璃火種的片刻,化為灰燼。
久而久之,七色琉璃火種,便成了一個傳說-
今日的焚天火域卻出現了異象,洶湧的岩漿赫然迸發千丈,火離獸的嘶吼此起彼伏,聲傳百裏。隨著異象,焚天火域方圓十裏的溫度陡然又提升了幾度,已接近六十度。
在這等高溫之下,就算是耐力最強的火族人,也堅持不了半刻鍾。
偏在這個時候,四名不知天高地厚的火族少男少女,禦空而來,竟是修真者。
照理來說,終年生活於酷熱環境下的火族人,皮膚都會隨著環境變黑,但這四人顯然修真得法,隨著修為日漸精深,膚色竟是白皙起來。
兩男兩女,衣著清涼,緩緩落於離火山前。
為首的是個濃眉大眼的少年,他伸手感知著四周灼熱的溫度,對那三人道:“木兄、水姑娘、明姑娘,離火山的溫度驟然上升,想是焚天火域生出什麼變故,我們身上又未攜帶避火珠,保險起見,還是回去重新準備一番,改日再來!”
另外三人卻不樂意了,那木姓少年更是刻薄的道:“火機,你不會是甩開我們,然後自己上去吧?”
火機聞言一愣,卻不溫不火的道:“木沙,你怎麼可能這麼想我?水柔、明媚,你們怎麼說?”
水柔並不如她的名字般顯得柔弱,說起話來很是豪氣,她一拍木沙的肩膀,道:“木沙,火機也是為我們的安全考慮,你多心了。”但她緊接著語氣直下,“火機你也是,想我們四人都是焚天四大火宗的高手,豈能說退就退,你說是吧明媚姐?”(焚天大陸上四大修真火宗並列而存,火機來自最負盛名的琉璃宗、木沙出自木子門,水柔屬於淨水派,明媚源於明清閣。環境使然,四人修習的修煉功法都與火有關,是故統稱火宗)
明媚是被這三人強拉硬拽來的,她的模樣也並不和她的名字一般嫵媚動人,反而隱隱透著幾分高冷之氣,她的興致夜不是很高,見水柔發問,附和般的說道:“我聽大家的-”
“我們投票表決,”木沙轉動著眼珠,笑著說,“同意上山的舉手!”
他和水柔同時舉起了手,明媚想要保持中立,卻被水柔拉著強行舉起了手。
“好,三票對一票,我們上山!”
木沙無奈的看著興高采烈的水柔和木沙,心底忽然生出些許不安。
遊離在火離山頂的紅雲悄無聲息的流動彙聚,籠罩在四人的頭頂。
但這四人裏除了火機有些警覺之心,明媚完全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行在最後。水柔和木沙天生一對沒心沒肺,根本不了解什麼叫做世事險惡,展開身形,疾衝山頂。
而隨著不斷靠近焚天火域,四周的溫度又在不覺間上升著,等頂的時刻,早已超過六十度。
若非四人都出自名門正宗,早就半途而廢了。
饒是如此,鬥大的汗珠還是順著四人的臉頰一個勁兒的向下淌。
水柔忍不住抱怨道:“怎麼這麼熱啊?”
火機看了她一眼,淡笑道:“這才剛到山頂而已,焚天火域離我們還有將近十裏。”
四人沿著堅硬的石頭山道向更深處走去,走在最後的明媚突然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山頂的‘離火木’比之山腳和山腰,葉子愈發的鮮紅,就像,就像-”她一時想不出用什麼詞彙來形容-
“像血!”
火機冷不丁的道,他的話令其餘三人的腳步猛然頓住,不由都打起了退堂鼓。
木沙任由汗如雨注,咬牙道:“好不容易走到了這裏,總不能就這樣無功而返吧?!”
水柔看向火機,兩人平時的關係很好,用詢問的語氣道:“火大哥,我們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