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水晶宮在哪裏！”
言無庸在小揀手中一動不動，看似已經被嚇傻，可他的眼中並沒有絲毫的畏懼，似是等待著看好戲一般傲然看著小揀。
小揀不由得怒氣上揚，她並不曾想到過這種局麵，原本並不該是這樣的局麵。
“看來是到了不得不問你的時候了。”錢百萬扣住了小揀的手腕，“我知道你不是胡十三的徒弟，更不是什麼天機閣的門人，我不想知道你是誰，我隻想問胡十三究竟是生……還是死。”
小揀沉默了，沉默地鬆開了手，“既然你都知道了，為何還要問我。”
“因為我相信自己的眼睛。”錢百萬瞥了一眼言無庸，“你比他更值得信任。”
言無庸迅速看了一眼錢百萬，旋即低下頭去。這個動作雖然極快，依舊沒有逃過錢百萬的雙眼。錢百萬笑道，“不必驚訝，一個人若是癡迷太多東西，那必然是得要說更多謊話的。”
言無庸無聲地笑了。錢百萬真不愧為江湖中的秤，這一杆秤所能稱量的可不僅僅是武器，更是人心。
“非是無私，不過將心比心爾。”錢百萬繼續道，“第一眼看到你時，我就知道，胡十三教不出這般肆意飛揚的徒弟，那個人啊……唉……”
“那……為何還要幫我……”小揀遲疑了一下，問道。
錢百萬沉默了良久，終於有些自嘲般地笑了起來，“……也許因為……你是唯一一個告訴我他還活著的人罷……”
小揀猛然抬起頭，看著麵前這人，一雙眼睛裏瞬時閃過一種極為複雜的神情。錯愕、哀傷、懊悔……終於歸於平靜，他輕聲答道，“我不知道……”
錢百萬聽到不知道時呼吸忽地一重，似是不願相信般再一次抬起頭來。他原本揪緊的心頭在這個呼吸間一鬆又緊。原來這些年過去了，自己竟還期許著他的歸來……錢百萬茫然地看著小揀。
“……不過我會把他找出來的……”小揀的眼中沒有絲毫茫然或是遲疑，“這也是我答應過他的事。”
當小揀如是說時，言無庸低垂的眼眸中終於露出了一絲恍然而怨毒地笑意。
“黃口小兒，空口白牙的話，前輩不會就這麼信了罷。”言無庸挑撥道，“我可是切切實實看著胡閣主下葬的，他就在……”
“閉嘴！”小揀出聲喝住了言無庸。
言無庸始終無法想明白自己為何會真的閉上嘴巴，可當他看著小揀喊出閉嘴時，他竟不由自主地真的閉嘴了，不由疑惑地脫口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一個人的經曆很多時候會決定一個人在麵對危急時的反應，這無可準備，完全是本能而發的東西。如同修行後的頓悟，個人有所不同。但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能在一喝中讓自己切實感受到壓力，這讓言無庸百思不得其解。
“關你屁事～”小揀忽地促狹一笑，抬手就捂住言無庸的口鼻，“你不如先睡會兒吧。”
一股極為濃重劣質的香氣刺鼻而來，言無庸大約不曾想過這世上還有如此劣質的迷香，不斷咳嗽著暈了過去。
“你的實話，我的確不敢信。”錢百萬笑看著言無庸反複咳嗽著倒下去，又抬起頭問小揀，“下一步我們去……”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嚐到了嘲笑別人的惡果，那刺鼻的香氣蹭蹭往他口鼻裏鑽去，錢百萬晃了晃栽倒於地。
“抱歉，需要你的部分已經結束了。”
小揀的笑臉在錢百萬的眼中漸漸模糊，他喃喃道，“臭……臭小子……”
小揀使盡吃奶的勁，終於把錢百萬拖到了一邊，又用草將他蓋住，“對不起，我不該把你扯進來的……可是為了找到那裏，我不得不違背一次諾言了。”
小揀拖起言無庸剛走出屋沒多久，屋裏就響起一聲大大的“阿嚏”，稻草被錢百萬掀到一邊，他醒了醒鼻子，沒好氣地衝著門口怨念，“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