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片刻功夫,當言無庸站在湖心亭中,看到那一堆亂石時,浩氣盟早已分成了十四隊人,由中心開始向外圍搜索。
“正是在這裏發現有人入侵的。”
言無庸蹙眉踢了踢一地亂石,“怎麼發現的?”
“來人……來人……”答複的人支吾半天,聲音極小道,“……來人把石桌給掀了……我們……我們……聽到了聲音……但是追過來時,人卻已經消失了……似乎是……潛水跑了……”
“潛水跑了……還掀了石桌……掀了石桌?!”言無庸雙掌一拍,旋身快步向亭外走去,“竹桃隱三人安排在何處?”
“快意堂。”
快意堂。
建造時多種植樹木於院中,曲徑通幽,石塊埋於泥土中權作一條小路,再引了泉水穿折環繞。三間屋子雖聚在一起,遠看屋簷卻好似矗立三處,掩映在樹叢中。行走其中倒的確有幾分以天為蓋地為廬,快意行走的意味在其中。
然而深夜的快意堂並沒有絲毫的快意可言,而對於言無庸而言,這裏則更多了幾分危險的信號。他從不相信隱竹桃會真心幫助他,而他那三個徒弟突然到訪,則更讓他嗅到了危險的味道,隻是他還沒有想出這三個人來到這裏究竟是為了什麼?
“都已經是這個時辰了,不知言副盟主來到此處,所謂何事?”
當言無庸走過小道來到屋前時,首先看到的卻是正在流水邊擦拭佩劍的左飛卿。他隻身著一件中衣,似是即將就寢的模樣。
“浩氣盟中有人入侵,倒是左公子,怎的這個時候,仍在拭劍?”言無庸步步緊逼,一雙眼睛已經看向另兩個房間。
“你家的床太硬,睡得不舒服,所以出來歇一歇。”左飛卿連眼睛都不抬一下。但當他說完最後一個字時,言無庸卻無法再說出一個字,那種迫人的殺氣讓他不得不退後一步,定了定心神,方才繼續問道,“不知……”
“哎呦!言副盟主來啦!”一個聲音突然從旁邊響起,把言無庸嚇得一個箭步跳到了路的另一邊。
之間言不才笑眯眯地搖著竹扇,“都這個時候了,言盟主還來造訪,實在讓不才區區在下受寵若驚啊。”
“額……”一嚇過後,言無庸整肅神色,偷瞥了一眼言不才身後,重又問道,“都……都這個時候了,言公子……言公子……是睡到外麵了嗎?”
“您家床太硬,睡得不舒服,所以出來歇一歇。”言不才笑得十分燦爛,也笑得言無庸很是無語。
“那不知……那位……”言無庸掃視一圈,帶著人預備往小揀的屋子裏去。
言不才同左飛卿對視一眼,意欲攔阻,可還沒等他們的話說出口,也沒能等到言無庸走到門口,就見那門豁然洞開,一個毛絨絨的東西衝了出來,直撞向言無庸,把言無庸撞了個四仰八叉,恰似翻殼王八。
可憐言無庸還沒來得及爬起來,看清來人,那人已經蹲到他麵前來,“嗨,原來是言副盟主啊!我剛想和您說呢!你家床……”
“床太硬,睡得不舒服,所以出來歇一歇……”言無庸沒好氣地接到,一口牙齒早已暗自咬碎。
“對!就是這樣!”小揀嘻嘻笑著,將身上的被子緊了緊,從被子裏伸出一隻手,“言盟主,我拉您起來罷。”
言不才聞言立刻想製止,卻根本不及小揀的手腳快。小揀未待言無庸同意,已經將手伸向言無庸。然而即便天時地利,可小揀的手依舊沒有一柄劍快,左飛卿的劍身此時此刻就壓在小揀的手上,月光下寒芒畢現。
“師兄,你這是什麼意思?”遇到威脅了,自然想起來要叫師兄了,小揀口中問著話,眼睛卻不閑著,已經將進退之路全數看透。
左飛卿也不答話,隻是劍上的力道又加了兩分。小揀見狀撇了撇嘴,收起藏在左手裏的暗針,退到一邊。他實在想不出,隔著層被子,左飛卿是怎麼發現她手裏藏著細針的。
左飛卿見狀便也退了一步,也不去拉言無庸,兀自就要離開。言不才上前想要解釋一二,可有一個聲音比他更快,聲音來自樹上。
“好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