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3章 雪(1 / 2)

夜鶯被朱雀如此急攻之下,不怒反笑,說道:「難怪…」場中眾人卻不知他心所想。當日喜鵲跟夜鶯談及七銃士的實力之時,曾語重心長地說:「雖然朱雀實力未到頂級,但…七銃士中,唯一未受惠於試煉係統的人就隻有他,他能以這種條件達到七銃士的境界,就像一個空手之人跟持刀者鬥個旗鼓相當一般,實在難以想像…假如他手中有刀…」說到這裡,喜鵲臉上現出一種既是期待,又是不安的神色,那時候,夜鶯尚未明白。

這時朱雀的身體仍像火燒一般,隻覺得隨時都要暈倒似的,但已經不是剛才那種撕心之痛,反倒像喝了許多烈酒一般。朱雀也知道場中無人能阻止夜鶯,雖然身體極是不妥,也隻得硬著頭皮硬撐,隻想速戰速決。

這時夜鶯的右手拿著那柄沙漠之鷹,點50口徑的子彈隻能裝填七發,這時夜鶯已擊出其三,二人都心中有數。朱雀見夜鶯左手是一套精鋼打造的亮黑色手甲,前麵各有三片鋼爪,穿起來就像一雙鷹爪一般,這正是夜鶯獨有的暗殺兵器。

夜鶯在黑鷲組織中地位特殊,能付得起錢讓他出手的人不多,而他願意執行的任務更少,但他自加入黑鷲以來,暗殺的成功率卻是百份之百。而他執行任務時更是從來不用火器。這柄沙漠之鷹所擊殺的,就隻有正麵對決的對手。他的武技源自日本忍術,這種無聲的殺法跟他的能力亦有相當關係,因他的能力乃是「見切」,亦即在敵方行動之前已能預先估計對方的動作,這個說起來甚是玄妙,其實人體作每個行動之前,腦中亦有電流產生,人在異常集中的情況下,是可以隱隱感受之,而夜鶯在「試煉」之後的「異能」,正是大幅增強這種感應力。

這時夜色已深,銀月瀉地,朱雀跟夜鶯正在場中對峙著。朱雀為的是自救,也是為救旁人,而夜鶯的目的,似乎是要保護喜鵲,卻又似乎在尋甚麼樂子一般,眼見他微笑的樣子,就像孩子得到甚麼期待已久的玩具一般。

劃破這長久沈寂的,正是夜鶯的身影,眼見他剛才動作悠悠閒閒地,甫一換上近戰刀器,頓時塵土飛揚,急攻而上,動作竟是快得出奇,他的雙眼早已化作金色,正是「見切」能力發動的特徵。眼見二人愈拉愈近,朱雀卻沒有動,因為他跟對方交戰了數招,已隱隱感受到夜鶯的特性,就是「預知」。

而防止被「預測」的唯一方法,就是甚麼都不去「計劃」,這道理說來滑稽,但卻是這種特殊戰鬥的唯一應對方式。

十米,八米,五米,三米…

夜鶯笑意更盛,因為他知道朱雀這種行動,跟玩命沒有兩樣,他從未見過這種對手。夜鶯正要迫朱雀出手,但二人相距二米,已經是踏前一步已可觸及的距離,朱雀卻隻是擺個架式,身體絲毫不動,夜鶯知道,這一著棋,是朱雀先手,他不得不出招,之後要賭的,就是朱雀的反應。

紫黑色的光暈猛抓而下,平平無其的一記爪擊已然壓到朱雀麵前,他也終於動了,夜鶯暗道:「向後…」果然見朱雀猛然後躍,動作竟快得驚人。雖然夜鶯已「見」到方要向後迴避,但還是讓他避過了這一爪擊,又見朱雀右手隨即舉起銀白色M1911向著夜鶯急扣下去,對方卻早已側過身體,讓子彈滑了過去,動作雖然不快,卻是極準,正是料敵機先,立於不敗之地。同時右手舉起沙漠之鷹,那大炮般的火光又再照亮這地方,朱雀見得清楚,急急避過開去,他靠的是極快的反應,然而彈頭過處,朱雀腰間又再被風壓割得掛彩,就跟剛才一樣。但朱雀卻知道,這是為了後著所付出的合理代價。

這戰鬥就像是行軍下棋,已經不是力量的角力,而是每一著都是在計算當中,不住在棋局中鋪排,朱雀在夜鶯這一擊之後,正要反擊,豈料夜鶯隨即卻是連擊兩槍,那強得像是噴射機駛過的風壓迫得朱雀避得遠遠的,朱雀暗道:「不好,他已知我要趁他擊光子彈時攻擊,這才先將我迫退!」隻道換彈匣的空檔就是夜鶯的唯一弱點,萬一錯過了,實在再沒有別的機會反攻。

想到此處,朱雀知道退後的結果就隻有戰敗,此刻冒著極大風險,不退反進,知道對方槍中隻有最後一發子彈,勉強接下還是可以,卻見兩道細小的黑影急射而來,快得驚人,卻是無聲無色,而朱雀銀槍已舉,眼見黑影襲來,隻得將槍口微移,將本來射向夜鶯的子彈轉而射向這兩件小物,鏗鏗兩聲,登時將之擊在地上,豈料朱雀尚未看清這是甚麼,赫見第三件黑物竟從左側射來,也不知是用了甚麼手法,朱雀反應極快,左手一擋,已用軍刀將之截下。朱雀定睛一看,這才看見是三柄黑色短刀,竟跟之前五色鳥所用的大同小異,隻有黑白之分。原來夜鶯此等投擲手法也是來自忍道,短刀既能短攻亦能飛擲,正是轉化自日本暗器「苦無」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