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說話的黃承彥拱手道:
“蠻王見諒,老夫隻想問,為何要讓五溪蠻人倒戈而敗自己族人?蠻王不也是五溪蠻一支?”
“此中原因,都尉是知道的。”賀虎毫不在意的說,“他們都是與荊州牧勾結,把我趕來出來,這也就罷了,現在還帶人離開五溪,白白把我五溪宗祖之地讓給了劉表。據我兒沙摩柯傳來的消息稱,他們打算奪下零陵,然後請降,化蠻為漢,統轄一郡。恐怕是劉表早與他們商量妥當。既然他們如此不念宗祖,我又緣何對他們仁慈?”
甘寶點頭,說出一句驚人的話:“探令告訴我百裏雲直從桂陽回來之後,我就有些懷疑,這場蠻亂分明是由荊州牧一手策劃的,以之統轄曆來不服的荊南三郡。”
荊南三郡蠻賊豪帥頗多,太守官員也多不聽從,官賊更是勾結,甚是可惡。其實碧公主討伐九蛇山時,官軍來襲擊她,就已經說明這荊南有多亂了。
黃承彥、邢道榮、蔣琬三人聽了都是怒眼一睜。
“什麼!都尉何出此言!”
他們都是荊襄將、臣,自然對這觀點有所不滿。
黃承彥最為不快,叱聲道:“荊南三郡的確是州牧心中疙疤,可是劉景升一表人才,寬仁宅厚,怎麼會故意煽動賊民作亂,禍害百姓呢?!”
“哼。”賀虎冷笑道,“先不論劉表如何,他屬下蒯越可是陰險得很,又善舌辯,若是劉表聽了他蠱惑,也不是沒有可能。”
黃承彥還待要說,碧公主搶聲道:
“我剛剛想了想,也有些覺得此事蹊蹺。荊州兵放五溪蠻南下這一點,就難以讓人信任。”
甘寶也說:
“如今形勢,東邊桂陽被九蛇山賴恭占據,恐怕不日將請降,若他真的坐上桂陽太守之位,恐怕我等猜測即為真。”
鄧廉大叫一聲,驚聲道:“原來如此!”
眾人疑惑,他才說:“我也細想了一番,若真是那蒯越之計,此人也太過可怕了!你們看,年初,荊州兵故意北撤,強征士兵,苛責稅賦,引得民怨有多,豪帥以為有機可趁,又有大蠻王和九蛇山應合,加上細作挑撥,於是相約起事。
起事之後,推脫無兵擊潰賊兵,讓各郡太守損失慘重,乃至讓賊兵搶占。若真與五溪九蛇有勾結,荊州得武陵一郡,又得兩個歸服的太守,劉表將真正坐擁一州矣!”
黃承彥和蔣琬聽此論調,麵麵相覷,說不出話來,這荊南三郡如此收服,也不得不說乃是一中上之策——以荊南的亂局,這上策恐怕不存在吧!
“若真是如此,那蒯越還真是深不可測,我等到如今才發現!”甘寶凝重的說,“恐怕,荊州的計策中,還有我蒼梧之兵的一席之地啊。”
“都尉請慎言!”蔣琬歎了口氣,“如今還不能斷言我荊州參與此事。讓賊兵占據兩郡之事,不可能有之。”
眾人各有怨言,邢道榮在一旁皺眉道:“你們怎生說起這個來了,退敵之策遲遲沒有出來,還是先管管眼前吧!至於蠻賊,我不信之!”
甘寶歎了口氣,與賀虎對望了一眼,看來,以自己的威望,還是不能讓人相信賀虎能夠逆轉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