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經堂頓時炸開了鍋,有一個老者見此深深的皺了皺眉,隻輕聲喊道:“肅靜!肅靜!”
聲音雖淺,大家卻都聽了進去。
這裏在座的大概有三十多號人,個個巍峨高冠,稍微破爛些的也是文士打扮,看來自己真的是走進這文士窩窩了。
那老者粗粗的看了一眼甘寶,拱手作揖道:“都尉既然隨黃老先生來,可先通傳一聲,讓我等有所準備才是,來,這邊請。”
他身邊有個蒲團,正是要請甘寶落座。
甘寶不肯在這些人麵前跪坐,於是擺擺手說:“不用,我乃是一介武夫,恐怕辱沒了這講經堂。”
此話一出,好些文士怒眼看著他,老師讓座,竟然不坐下,還敢出言不遜?
黃承彥失望的搖搖頭,自顧自的去跟那老者坐下,要有什麼事情也是造化,他也不管了。
甘寶其實並沒那個意思,隻是不想,僅此而已,怎麼這些人跟吃了苦藥似得,一個個都那副表情!
這更加堅定了他要在這裏為自己正名的想法。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手盾放在前麵,揚手道:“也不用刁難別人,直接來問我吧。我可以先回答剛剛我聽到的,你們說,我嚇壞州牧了是吧?”
“這……”眾人被他搞糊塗了,自己可沒請他講,他就這麼說話了?“坦言之,難道你不是為了出風頭而故意驚嚇州牧的?”
王粲在台上自然是選擇了靜默,當事人都來了,他就不僭越了。
甘寶見眾人都轉頭來看他,冷笑道:“慢說州牧隻是下馬不慎,就當是被我嚇到,那也非是我願,我若真想出風頭,現在把你們這幫人拉出去,撕碎衣物遊街,豈不是更好?”
嘩啦,眾人還在凝神聽著想要知道他要如何辯駁,這莽漢居然這般無禮!
其中一人站起來道:“都尉在此放言,可要謹慎些,除我意外,俱是荊襄名士!我怕您得罪了之後後悔莫急啊。”
甘寶搖頭說:“既然你不是,就不用提醒我了。”
又有一人站起來,看了看邯鄲淳,對甘寶說:“聽人說,您有一個軍師,直稱呼您為主公,身為一郡一縣都尉,您誌向可不小啊,我也奉勸您一句,若真有誌向,還是不要把我等都得罪光了。不然,恐怕都尉以後寸步難行。”
甘寶聽完,一臉無奈,良久不知道說什麼,這襄陽名士,個個都是這般自大的貨色嗎?
他擺了擺手:“我軍師名曰鄧廉,表字子孝,且不說文才與各位相比如何,子孝為我盡心竭力,平蠻亂,押送貢米,傳達信息,為民請命,諸事都要操心,我劉繡每每行一步,都有他之功勞,我有子孝,已行千百裏路;而你們,整天窩在此處,名為指點天下,實則不為民治,真的是寸步未行!天下文人,並非皆是爾等無用之徒,不知多少肯稱我為主公。哼哼,你說,你到底有何資格說我以後寸步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