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冷光閣追殺半年多,即使感覺到冷光的敵意減輕蕭風並不曾真正輕鬆過。見過冷光後蕭風便有了一種感覺,那是一種模糊且特殊的熟悉,直覺告訴他冷光並非完全的敵人。
冷光沒有殺三人,但距離的接近帶來的壓迫不亞於殺機的全力釋放,蕭風每一次與他接觸精神幾乎都被重創一次,爾後再慢慢分析下次接觸的安全距離和可能性。他不能拿自己大哥和三妹的性命去賭,但他必須知道身邊發生的一切都是為了什麼。自走出雪原後蕭風一直就在無盡的黑夜中行走,沒有光明,沒有方向,而現在這一切都隨冷光的到來而終結。
霜陽卻氣息凜冽起來,他上前一步擋到兩人身前,沉聲道:“冷光,你還有另一個身份,教廷聖子!”
蕭風一怔,手不由的一僵,同時他感覺自己左肩上也是一緊,霜陽說的是真的!
冷光表情複雜,他收回手站到一旁,說:“不,我和英諾森沒有關係。”
“大哥。”蕭風站出來對霜陽說:“我相信二哥,事實絕不是表麵那樣,先不說二哥的經曆如何,二哥他都沒有心髒,教皇的後代怎麼會是非人類的異族。”
“你,究竟是怎麼知道的?”聽到自己的秘密再次被提起,冷光發問。
這時霜陽已經在蕭風的後續勸說下大致明白了,漸漸收回了氣勢。從霜陽反對到被說服蕭風沒有在冷光身上感覺到一絲殺氣,自從冷光認蕭風為朋友後他再沒動過殺機。
聽到冷光的問題,蕭風摸了摸自己的左胸口,那裏早已不再搏動:“沒有心髒的人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也容易發現別人有沒有心髒。我沒有心髒,寒煙也沒有,二哥你不是孤單一個。”
直到現在蕭風也不知道自己體內能量流轉的具體方式,或許那已經不重要,他就這樣活著,活得很正常。寒煙不也同樣沒有嗎?而且寒煙曾經說過自己體內流著一部分魔族的血液,這才能在心髒碎爆後繼續生存、戰鬥。
隻是冷光為什麼沒有心髒?蕭風開始迷惑。自己和寒煙都是魔族,擁有與心髒等同的“核”,但冷光不屬於魔,他是另一個未知的種族,可是蕭風從沒聽說過有哪個種族擁有銀灰色的血液。
還沒弄明白這個問題蕭風又想到另一個問題:小飛有沒有心髒?雖然戰鬥後小飛胸膛中脈動的聲音快速而劇烈,但那會是心髒嗎?想到這蕭風笑了,他無法確定。似乎自己周圍所有人都不是有尋常心的人,隻有霜陽例外,可霜陽的心怕是早超過心髒的界線了吧,那寬厚的胸膛中裝著整個北方大陸無數的山川河流。
尹天仇呢?
蕭風突然想到了他。神秘的尹天仇,或者是伊天弱,無論是誰給人的感覺非常怪異,對能量的運用既非鬥氣也不是魔法,好像什麼都能學什麼都能運用出來。也可能他精於模仿各種能量方式。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是不是人類?會不會也沒有心髒?
“那冰風島上的事?”
“嗯?”蕭風從沉思中醒來,剛剛他又陷入了深沉而激烈的思考,剛剛反應過來的他最先的感覺不是聽到冷光的問題,而是餓。他好像以某個既定的條件看穿了這個世界,但條件太過簡單,即使穿透世界也隻有針孔大小。他無法將目光投射進去,更無力把孔洞再擴大,因為他本身的力量不足以支撐,如果不是冷光及時發問他就會再一次被劇烈的頭痛喚醒。
足足愣了三秒蕭風才重新記起了冷光的問題,他努力壓下饑餓的感覺,想了想曾經騙住冷光後三人逃跑的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剛要解釋時卻被人打斷了。
寒煙笑嘻嘻地跳了出來說:“我的二哥好笨哦,騙你的啦,誰讓你老追著殺我們呢。”
“我不會殺你們。”確定了自己的判斷後冷光便沒了再問下去的打算,他之前已經基本肯定,隻是太過真實的孤獨感讓他選擇多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