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和眾精靈長老都目露淒涼,所有的人都知道,大祭司是精靈史上最偉大的預言祭司之一,一年一度的祭祀中她突然吐血倒地,醒來後便宣布世界將沉淪,陷入永久的黑暗。整個中央森林為之震驚,精靈女王和長老議會立刻商討相應事宜,因為某些古老的秘密,精靈立即全麵備戰。
半年後,戰火燃燒至中森林邊緣,精靈大舉出動。乍一開始戰爭就進入最激烈的叢林攻防戰,大祭司就不斷施放偵察,隱形,保護,淨化等小型魔法。戰爭打響時她更是不斷的為精靈戰士們施放各種祝福和治療術,看著一個個精靈滿身血汙的倒下,她的心比誰的都痛,現在,她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
即使這樣,她也堅持著徒勞著救治著一個又一個瀕死的精靈,直到她陷入重度昏迷。剛才,她感應到了她生存長大的地方生機迅速消逝著,冥冥之中她不顧自己傷勢加重硬是清醒過來。
可是醒過來又能怎麼呢?外麵的敵人凶殘冷血,以她一已之力能挽回整個戰局嗎?所有精靈都記得不久之前的預言,大祭司親口說精靈將隨黑暗的風化為塵土隕落在曆史中,當新的曙光照耀大地時,精靈們將化為詩歌和傳說。
精靈們情緒更加激奮,大祭司掙紮著爬下藤繭,不舍的看著幾千同胞,留戀之情化成滾燙淚珠灑落大地。就要沒有時間了,大祭司目光閃過一絲堅毅,跪在地上開始了大聲吟唱:“沉睡在異界的上古邪神啊,願你在憤怒中醒來,聆聽你最卑微仆人的呼喚,我願以我的靈魂和生命與你簽訂永生不變的契約,換取您最強大的力量…………”
異界,冰心密林中,蕭風坐在一個方圓足有半裏的巨大魔法陣中央沉思著。他已習慣了在等待中思考,思考如何才能讓這個龐大的無比複加的魔法陣更加完美,思考的過程是漫長的,他往往十多天才能想到一點改動的可能。
每百次的可能有三次實際修改就不錯了,的確,這個龐大的魔法陣隻是整個魔法陣的中心魔法陣而已,也隻有這麼大的魔法陣才能收集和放大來自異界的波動。
蕭風渾身血汙,麵目蒼獰,密匝匝的胡須把嘴都完全蓋住了,幾塊吃剩的骨頭在周圍胡亂扔著。在他身後,一座小山一樣的巨骨堆在那裏,足有四五十米高,比起蕭風高了幾倍還多,上麵高一塊低一塊糊著黑紅的肉絲。大概是坐得久了,蕭風伸展身體站了起來,嘴裏咒罵著什麼,隨手從巨骨上挖下一塊肉遞到嘴邊。
剛要入口,蕭風鼻子吸了吸,又用舌頭試了試,嫌惡的把肉遠遠扔到一邊。他看了看身後的巨骨,原來這塊肉已經腐敗了,看著小山一樣的肉塊才吃了一小半他不禁歎息一聲。但肉都已經腐敗,肯定不能再吃了,他飛起一腳,重達千斤的肉塊像一粒小石頭在他輕輕一踢下飛向遠方。
肉塊落向遠方山巒,墜地時發出一陣嘰嘟亂響,驚起的食腐巨鴉遮擋了半邊天空。看到有新的食物,巨鴉紛紛追逐而去,露出了森森的骨山。原來那裏的山竟全是由巨骨堆成的。蕭風拍了拍肚子,表情糾結,他前跨一步消失在原地。
再出現時身上臉上染滿了血,手裏則拖動著一座更大的肉塊,而這個過程隻有數分鍾之短。
鱗片飛淩,鮮血四濺,蕭風風卷殘雲般吃著,不滿嘟囔著:“再吃就要他的老命了,可魔法陣還沒完成,怎麼辦才好呢?”
突然,一陣熟悉的波動傳了過來,通過繁複無比的規律撼動著蕭風的心神,蕭風一下子停止了咀嚼。仔細分辨著這來之不易的波動,蕭風意外道:“居然是木係,還這麼模糊……算了……”
以精靈大祭司為中心,一道十幾米的綠色光柱直衝天際,大祭司口鼻中不時飄出一絲綠色彩帶,立刻融入光柱中。施法開始時大祭司的身體抑製不住的滲血,數以萬計的毛孔隻用了幾秒便將大祭司時染成了一個血人。隨著吟唱的深入,大祭司腳下的土地迅速被染上了華美的色彩,精靈女王緊緊捂著自己的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
她知道,自己的姐姐正在以自己的生命為橋梁架起通往邪惡和生機的通途,那個與自己一起長大的親人,自從立誌成為祭司的那天起便放棄了神座一心一意為精靈族奉獻著青春和生命。
現在,她更是忍受著異種力量的衝擊,承受著無法反駁的譴責來召喚異界惡魔,目的隻是能為精靈族贏得一線生機。當吟唱到達尾聲時,大祭司再也無力承擔,如血色花蕊,嫣然倒在緋紅的地麵。朦朧中,她仿佛看到自己正在被邪惡汙染,再與純淨無緣。
淵獸的攻擊越來越強烈了,一頭頭來自巨人部落的黑石巨魔也不停轟擊著精靈結界,原本深綠的結界此刻意變得幾近透明。隨著幾頭淵魔擊潰精靈反攻來到結界戰線,堅實的結界很快布滿裂痕,搖搖欲墜。
再有十幾分鍾,精靈們再也沒有任何防禦上的優勢,而在肉體上和瘋狂了無數次的淵魔比拚,即使被賦加了血木甲也是毫無懸念的。看著裏麵越來越清晰的精靈身影,所有的淵魔巨獸都興奮地吼個不停。天空中的魔族無論男女都睜大了眼睛挑選自己中意的精靈,在這樣一場殘酷的攻堅戰後,殺戮和放縱是必不可少的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