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醫生所說的,楊春華其實也沒發生什麼大礙,隻在醫院躺了一會就清醒了過來。
雖說彭小慧和院方都讓他住院觀察一段時間,但楊春華卻堅持要出院。
他的身體他清楚,就是撞了一下暈過去了而已。
無奈下,彭小慧隻好按照他的意思,當晚就離開了醫院。
第二天就趕來了楊動的餐廳。
楊動雖不想見他們,但這倆人來都來了,他也不能跟沒事人一樣坐在後麵裝大爺的。隻能走出來,淡淡的問:“請坐,兩位喝點什麼?”
他語氣中的疏遠,就是在門外的全才姐都聽的清楚。
但彭小慧卻像沒察覺出來那樣,樂嗬嗬的說道:“楊動呀,咱們都不是外人,你說別不用那麼客氣。”
“那就喝茶好了。”
楊動不冷不熱的,拿出兩個杯子,泡了兩杯茶放在桌上。
“春華,你站著幹嘛呢,來兒子這你拘束啥,快坐。”
彭小慧拉了拉站在那兒的楊春華,坐在了沙發上。
楊動終於有些不耐煩了,道:“彭主席,我可不是你們的兒子,你們我高攀不起。對你們客氣,是因為隻要進了餐廳,就是我的客人。”
楊春華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麼,就被彭小慧拉在了沙發上。
“楊動,我知道,你現在還在心裏記恨我們。”
彭小慧連忙道:“唉,我們當初真的不該把你拋棄。”
“記恨?”
楊動搖頭,冷聲道:“彭主席,我隻是拿你們當客人,何來記恨這一說?事情都過去了,你走你的榮華富貴路,我過我的貧賤獨木橋,不好嗎?”
彭小慧看著臉色冰冷的兒子,眼圈一紅,輕聲問:“楊動,你、你能不能先聽我把話說完?”
楊動微微頓首:“你說。”
聽出楊動語氣中的不耐,彭小慧心頭更酸,聲音有些顫抖的道:“二十六年前,我那時候還在讀高中,你爸,是我的班主任。他……”
接下來的幾分鍾,彭小慧就講了一個關於師生戀的老套故事。
故事的內容,無非是楊動知道的那些。不過,彭小慧更多講述了當年自己經曆的苦難,強調她當初是不得已才放棄楊動這個孩子。
悲痛不已的兩人,在終於被承認後,不久剩下了他們的第二個兒子,楊展。
然後彭小慧又是說,這二十多年來,她一直忘不了楊動這個大兒子,每年都得來蘇北好幾趟,打聽他的下落。
直到那天,她和楊動相遇。
末了,彭小慧才抹著眼淚道:“楊動,請你原諒媽媽,畢竟那時候媽媽太年輕,不懂事。才像個傻子一樣把你交給別人,如果、如果再來一次,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拋棄你的。”
接過楊春華遞過來的紙巾,彭小慧擦了擦淚水。
繼續哽咽道:“你不知道,這些年來,我每次想到你,就心如刀割。每年媽媽都燒香拜服,希望能和你重逢,天見可憐,終於讓我等到了這一天。楊動,不管你有多恨我,我都不會再放棄你的!這些年虧欠你的,媽媽一定都還上!”
深吸口氣,楊動的嘴唇也開始顫抖,聲音卻依舊冷淡:“彭主席,所以我才說,你、不欠我的。因為在我經曆那些痛苦的時候,你同樣承受著痛苦。但也僅此而已,我們互不相欠,也互不相交。”
楊動說著,就要站起朝門口走去:“我已經適應了當前的生活,如果你還覺得愧疚,就麻煩不要再來打擾我。對不起,我還有事,先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