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不休。
這個詞楊動還從來沒有對人說出過。
原因無他,和他有仇的人,還沒有人配他說出這句話。
但是今天,他說出來了,他不知道在這個黑黝黝的房間裏,有沒有人在暗中觀察他。
但即便是有,他也無所謂,正如字麵意思:他和年幫,不死不休。
楊動最後注視了荊然一分鍾,隨即猛地甩頭,轉身大步朝來的暗門前走去。
這扇暗門,在那邊看去和牆壁沒有兩樣,但從這邊,卻能清晰的看到一個把手和鎖孔。
摸索著鎖孔,楊動摘下領帶上的別針,在裏麵撥了一會,直到聽到哢嚓一聲輕響,他才推門走出,那扇門隨即在呼吸之間關上。
楊動沒有理會身後暗門的關閉,而是朝屋中看去。
然後,楊動就看到了屋子中的長條桌已經不見了,兩側的燭台也被撤走,至於房間裏的林映冰和郝進,自然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口大棺材,和許多紙紮的人和車馬。
看到這些東西後,楊動嘴角劇烈抽動了幾下,這才多長時間,這間房子裏的模樣就變了。
甚至上麵還有落灰,好像真的很久沒人來過一般。
可是,他和郝進、林映冰,今早才剛剛在這用過早餐!
帶著一絲不安,楊動慢慢朝房子深處走去,幾百平的空房子中,最為詭異的不是棺材,而是棺材後的那個紙轎子和塗著朱砂唇的紙人。
看到這紙人的一瞬間,楊動就想起了他在古蜀山洞時,遇到假扮宋媛媛的紙人。
他正想湊近觀察,卻突然聽到了吱嘎的一聲開門聲。
楊動扭頭,就看到了在光源處的林映冰,他心中一驚:“林映冰怎麼還在這?”
不過林映冰舉著手機,明顯沒有看到黑暗中楊動。
楊動正要打招呼,林映冰就突然尖叫著大哭起來。
楊動這才快步走到她身後,輕輕拍了拍她肩膀。
處在極度恐懼中的林映冰,被楊動拍了一下後,差點沒嚇暈過去,就在她要尖叫時,楊動及時捂住了她的嘴巴,低聲道:“
驚得渾身血液瞬間凝固,張嘴就要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時,楊動及時捂住了她的嘴巴,低聲說:“別怕,我是楊動!”
別怕,我是楊動。
簡單的四個字,給了身處極度恐懼中的林總以莫大的安慰。
她下意識的伸出手,緊緊摟住了那具溫暖的身子,隨後她把頭埋進了楊動的胸膛裏,大聲哭泣著。
“別怕,有我呢。”
楊動下意識的說出這句話後,眼前閃過的,卻不是林映冰的麵容,而是荊然的影子。
他頓時心痛的一陣收縮,就在不久,荊然臨死前,他也在。
可,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荊然死去。
揪心的疼痛,使得楊動下意識的摟緊了懷裏的女孩,咬著牙厲聲道:“隻要我在,一定、一定不會讓你受傷的!”
楊動不知道,他的這句話,是對荊然還是對林映冰說的。
但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從他說出這句話後,就暗自發誓,絕對不會讓懷裏的女孩受到半點傷害。
楊動的懷抱和話語,就如同一粒定心丸,讓林映冰慢慢冷靜了下來。
她小心翼翼的向四周看去,發現坐在轎子裏的那個紙人,依舊安靜的坐在上麵,根本沒有動。
她剛剛看到的,隻是極度恐懼下產生的幻覺。
長長出了口氣後,林映冰感到了從沒有過的安心。
她貪婪的抱著楊動,閉上眼喃喃的說:“這可是你說的,一定不會讓我受傷的。”
楊動輕輕拍著她的後背,點了點頭:“走吧,我們先離開這兒。”
“其實房門根本沒有鎖上,要開門你隻要一擰門把手就行了。”
楊動摟著林映冰的腰走出那間屋子,徑直走到走廊盡頭的窗口,拉開了窗戶。
隨著窗口被打開,一陣清涼的空氣倒卷進來,把林映冰心中最後那點恐懼也給驅散了個幹淨。
楊動沒有說話,而是倚在窗口看著樓下。
深深吸了一口氣後,林映冰才發現還偎在楊動懷中,蒼白的俏臉有些發紅,連忙掙脫他的懷抱,低聲問:“你怎麼會在那間屋子裏?”
“早飯後我一直都在。”
楊動喃喃說著,摸出根煙來點上。
林映冰一愣:“你一直都在?那我喊裏麵有沒有人的時候,你怎麼不回答?”
不等楊動說話,林映冰又追問道:早飯的時候,我是不是昏過去一次了?我明明記得,我們三人正在那間屋子裏吃早飯呢,卻莫名其妙睡著了……”
楊動怔怔的望著窗外,一邊吸煙一邊說:“你看到的都是真的,早上的時候,我們的確和郝進的確在那間屋子裏用過餐。不過,有人在我們用餐時搞了鬼,你和郝進都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