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動就這樣離開了,沒有想薑珊想象中那樣殺掉她。
鬼門關前打了個來回的薑珊呆呆的愣在了當場,知道楊動走進樓梯,她才拚盡全身的力氣喊道:“你為什麼不殺了我!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哇……”
走出電梯來到一樓大廳的時候,楊動好像還能聽到薑珊孩子一般的哭聲。
若有若無,如同一根細針,紮在他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他在知道薑珊是個孤兒,並且差點被賣到馬戲團的經曆後,心就柔軟了下來。
因為他也是孤兒,也能明白活下去的艱難。
就像薑珊為了生存痛心殺掉自己的姐妹,他又何嚐不是為了生存選擇的殺手這一職業?
毫無疑問,他和薑珊的手上都沾滿了鮮血,其中不乏有無辜人的。這些罪證,是沉在海底衝洗一百年也洗不幹淨的。從這一點來說,他和薑珊都是肮髒的,他根本沒有說小丫頭不是的資格。
他也明白,薑珊的心要比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堅韌的多,她是那種寧肯肮髒也要活下去,就算在泥濘中也要爬起來前進的人。
這個世界上,像她這樣的孩子,清白是無法生存的。
相似的經曆,讓楊動心底升起了對她的可憐。
至於薑珊歇斯底裏說他會後悔,楊動可完全沒放在心上。他可不是錙銖必較的商人,他更像做一個率性而為的人。
如果殺了薑珊會讓他心裏不安,那他就不會動手。
“怎麼,你放過她了?”
楊動垂著眼簾走到門診大廳門口時,古蜀王的冷清聲音從一側響起。
此時大廳已經恢複了安靜,因為瑪麗的死,大家也沒心思繼續在
此時大廳外麵那些記者,早就因為丘荷露的死鳥散了,屍體也已經被醫院抬走了,重新恢複了清冷的樣子。
來自葉戈爾的消息雖然寶貴,但終究不如自己小命,誰也不敢保證在下一刻,被殺的那個人就是自己。
楊動猶豫了一下,走到古蜀王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你還在等葉戈爾?”
古蜀王眉毛都沒有動一下,就淡淡的回道:“隻要有愛麗莎就能找到他,我何必特意等他。”
楊動拿出一顆煙點上,吸了一口說:“不殺她自然有不殺她的理由。”
“心軟從來都是成事者的大忌,希望你以後別後悔。”
古蜀王沒回答楊動的話,站起來說:“走吧,去咖啡廳,他們還在等著。”
一個活生生的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兩刀刺死,雖然殺人者有沒有害怕隻有薑珊自己知道,但圍觀者們,卻沒有一個不怕的。
羅坎這種見慣了血腥場麵的人對這個很不感冒,一點也沒覺得害怕,但隻有十七歲的愛麗莎就不一樣了。
當時瑪麗就死在她身邊,愛麗莎親眼看到這個女人的鮮血從心髒噴出來,接著女人便渾身顫抖,瞳孔縮緊後渙散成石頭一樣一動不動的倒在了地上。
雖說羅坎及時捂住了她的眼睛,但被捂住眼睛前一刻的視覺衝擊,卻能讓他連續幾個晚上睡覺都得做噩夢。
在咖啡廳已經坐下大半個消失了,她臉色依舊蒼白的嚇人,目光呆滯捧著咖啡杯什麼也喝不下。
羅坎知道,自己女兒這是受到驚嚇過度,精神狀態沒緩過來。有心想安撫下她,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從兩人進來點了咖啡到現在已經過去快半個小時了,但小丫頭到現在還失魂落魄的,跟掉了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