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這才有人快步走了進來,後麵兩位舉著火把,正是神殿職員。
走在最前麵的,卻是神殿的代言人,常神使。
古蜀王遭遇這麼大的痛苦,可以說是就是拜常神使所賜,假如當時他肯放她一馬,裝做沒看到她擅闖修羅道,她又何必來這兒受罪呢?
但古蜀王卻不恨常神使。
因為那是常神使在履行他自己的職責,就像她時刻都在履行自己作為王的職責一般。
古蜀王很想問問常神使,他怎麼來了,可她嘴巴張了張,卻說不出一個字。
她現在正遭受最痛苦的懲罰,之所以有了片刻的清醒,那是因為常神使等人的出現,分散了她的痛苦。
看著嘴角、下顎都掛著血絲的古蜀王,常神使微微歎了口氣,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瓷瓶,走到她麵前低聲說:“女王殿下,請張口。”
古蜀王什麼也沒想,下意識的張開了嘴。
接著,一股溫熱中帶著芬香的液體,順著她的喉嚨滑進了體內。
這股液體,如同甘露般,把他體內的火毒完全製住了,讓她精神騰地一震,有種舒服到想呻、吟的衝動。
常神使三人靜靜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一刻鍾後,古蜀王的麵色,已經恢複了平日的平靜。
接著,她摟著楊動的右手,也迅速貼在他胸口上,渾厚的內力源源不斷輸送進去。
楊動也很快停止了顫栗,才短短幾分鍾,鼻息就變得深沉了起來。
這次,他是真的睡著了,不是昏迷。
察覺出楊動的脈搏逐漸恢複了正常後,古蜀王才裹了下身上的毛毯,問道:“還不到十八個時辰吧?”
常神使回答:“如果時辰到了,體內的火毒自然會消散的。”
灼龍草的火毒消失後,僅僅是外界的寒氣,對古蜀王來說根本沒有絲毫影響,所以她根本不在意周圍的寒冷,隻是淡淡的問:“那為什麼要提前給我解藥?常神使,覺我所知,你是把職責看的比生命還重要的人。”
常神使再次歎氣,緩緩的說:“女王殿下,現在古蜀需要你。”
“古蜀需要我?”
古蜀王一愣,隨即曬笑出聲:“嗬嗬,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常神使你肯定我絕熬不過神殿天罰吧?”
常神使點了點頭:“確實。”
古蜀王又問:“所以,在我被關進冰窟時,你就該和王宮大臣商議,要立五歲的囡囡為新一代古蜀王了吧?”
常神使嘴裏發苦:“是,這是必須的流程。”
“嗯,既然你都準備好了,為什麼說古蜀需要我?”
古蜀王淡淡的說:“囡囡年齡雖然小,但從小就被灌輸那些知識,肯定早就做好了登基準備,畢竟這是她與生俱來的使命。而你,也應該去安心輔佐她才對。”
頓了頓,古蜀王繼續道:“可如今,你不去輔佐新的古蜀王,怎麼反會來會來救我,說古蜀離不開我呢?”
“事出有因。”
常神使頓了頓,才一字一頓的說:“囡囡出事了。”
古蜀王愣住:“她怎麼了?”
常神使垂下眼簾回答說:“囡囡在今中午用膳後,突然精神錯亂了。”
“精神錯亂?”
古蜀王被嚇了一跳:“好好的,怎麼就會精神錯亂呢?”
不等常神使說什麼,古蜀王忽然明白了過來,臉上騰地浮上怒意,厲聲喝問道:“是誰這麼大膽,敢給我王室成員下毒?”
別看古蜀王現在是有罪之人,囡囡和她的近衛們就盼著她早點一命嗚呼呢,這樣他們才有機會上位。但古蜀王現在終究是王,絕不允許任何人破壞王室的規矩。
她死了,才是囡囡接任,囡囡死後,交給下一任,這是修羅王族代代流傳下來,也會流傳下去的規矩。
如果有人暗算了未來的古蜀王,不管那些人是出於什麼想法,古蜀王都絕不允許,盡管這關係著她的生死。
古蜀王本身就是中醫聖手,在聽囡囡精神失常,又是在用過飯後,馬上就推斷有人給她暗中下了毒。
常神使躬身行禮:“女王殿下英明。”
古蜀王臉上的怒容慢慢消散,疑惑道:“可是據我所知,依我對兩個王爺、尤其是羌王爺的了解,他根本沒有這樣做的膽量。更何況,他也沒有那種能讓人精神失常的藥物吧?”
對古蜀王的分析,常神使仍舊點頭:“女王殿下英明。”
古蜀王不屑的笑了笑,問:“那麼,那個真正下毒的人,會是誰呢?難道是幾個將軍?”
“唉,不是他們。”
常神使看著被古蜀王抱在懷中的楊動,重重歎了口氣才說:“是駙馬的一個熟人。”
“駙馬的熟人?”
古蜀王總算知道是誰了,眼裏閃過一抹詫異之色,輕聲問:“是綰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