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隻照了一個上午,當下午兩點多鍾時,又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
這場雨倒是沒有那麼狂暴了,溫柔了很多,纏纏綿綿的比春雨還要細膩。
李襄陽和林映冰此時已經從車上撤到了一個竹屋中,深夜降臨,兩人看著窗外的雨幕,許久都沒有動一下。
他們已經寨子裏等了一整天了,來時帶的口糧早就吃完了,不過他們也沒餓著,在周遭的湖邊捉了幾條魚,又打了幾隻鳥,隨意燒烤也能填飽肚子。
南疆這邊的環境太複雜,山太大,叢林太密,他們根本不知道該去哪兒去找白媚他們。
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兒等。
希望什麼時候,白媚和運動能忽然出現在他們麵前。
轟!
一道閃電劃過天空,讓周圍瞬間變得雪亮,林映冰下意識縮了下脖子。
李襄陽扭頭,看著她:“你先睡好了,我在這兒盯著。”
林映冰搖了搖頭:“不用,我已經休息一整天了,根本睡不著。”
李襄陽點上一顆煙,暗紅色的火光在黑暗中閃了幾閃,隨即變黑。
“給我一根?”
林映冰擦了擦手上的雨水,朝李襄陽伸去。
“女孩子最好別抽煙,抽煙有害健康,不過,這些不該我對你說。”
李襄陽說著,把煙盒和打火機遞了過去:“應該由你的心上人告訴你。”
“嗬嗬,他倒是告訴過我,但他拋棄我那天我才知道,世界上沒有比煙更好的東西了。”
林映冰熟練的點燃香煙,吸了一口微微吐出煙圈,姿態優雅:“李襄陽,我的故事,你都知道的差不多,不如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唄。”
“我的故事?”
李襄陽笑了笑,淡淡的說:“我沒什麼故事,就是一個普通人,生的普通,活的也普通。”
“你要是個普通人,今天也不會和我坐在一起看雨等人了。”
林映冰側臉,下巴放在膝蓋上,似乎又恢複了幾年前的清純:“說說吧,別害羞,不如就從你喜歡謝銀翹開始說。”
李襄陽沉默了很久,才說:“我忘記我什麼時候喜歡上她了,或許我九歲那年第一次見她,就喜歡上她了吧……”
李襄陽抽著煙,開始說他的經曆。
說實話,如果從李襄陽的經理絕對不算平凡,如果從頭開始說,寫成一部小說也不夠。
他偶父母雙亡,後來見到謝銀翹後就喜歡上了人家,為此甚至成為了一名軍人。
接下來,他便靠著自己的努力和天賦,終於躋身華夏最精銳的隊伍。
再後來,他的每一次的任務過程都足夠精彩,他暗殺的那些人,搗毀的那些組織,盜取的那些機密,遠比電視劇中對特工的描寫要更精彩。
對,就是精彩,他的人生很精彩。
但這種精彩,是隨時和危險掛鉤的。
這些往事,李襄陽從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哪怕是謝銀翹。
尤其是當前他已經成為重大通緝犯後,他更是不想去回憶。
在講之前,他以為他肯定會沒啥心情,簡單幾句話就會把人生經曆說完。
誰知道在他開始講述後,卻一發不可收拾,精神也越來越亢奮,這一講,就是四個小時。
就這,才講到他去年經曆的雅布洛諾夫山林之戰。
“那時候,我以為自己肯定必死無疑了。因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那個洞中昏迷了多久,更是再也沒力氣再爬出那個洞,但就在這時候,楊動卻出現了……”
李襄陽抽完一根煙,又去拿煙盒,才發現煙盒空了。
林映冰這個聽眾,在這段時間內,幾乎跟他平分了這盒煙。
他隨手把空煙盒扔出去,那隻空煙盒隨風左右飄擺了幾下,就被雨滴打在了地上。
李襄陽看著那有些落魄的煙盒,聯想到了自己驟然被打落的命運,突然覺得有些無趣。
等了幾分鍾,始終沒有聽到李襄陽再說話後,林映冰有些奇怪的問:“怎麼不說了?”
“沒什麼可說的了。”
李襄陽回過神來,聳了聳肩。
“哦。”
仿佛看出李襄陽的心情不好了,林映冰點了點頭,想了想才說:“你說在九騰龍中,還有一個叫鍾無期的,是個很陰狠的人,這種人怎麼能進九騰龍呢?”
“因為他本事足夠,說起來,他喜歡的女人叫黃姍姍,也在雅布洛諾夫山林死掉了。”
“哦?那你現在背上了害死戰友的黑鍋,他會不會恨你?”
“不會。”
李襄陽搖了搖頭,淡淡的說:“他從不仇恨一個人,他對待仇恨的方式,就是殺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