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高飛三人都睡著了,其實他們並沒有睡死,方圓五十米內就算爬過一條蜥蜴,他們也會馬上醒來。
秦城城卻不知道這三個男人的本事,所以她不敢睡覺,生怕四個人都睡著後,要是萬一再出現個靈蜥啥的怪物,那豈不是把大家一鍋端了?
所以,就算她困得上眼皮和下眼皮不停的打架,但卻仍然強撐著。
後來實在困的受不了了,索性輕聲哼起了歌兒:“我是一隻愛了千年的狐,千年愛戀,千年孤獨,長夜裏你可知我的紅妝為誰補,紅塵中你可知我的秀發為誰梳——”
秦城城的嗓音本來就有些發嗲,此時在這充滿著詭異的荒漠上唱這首《白狐》,不但把一隻白狐思念某書呆的心情都唱了出來,而且還平添了些許惆悵,和濃濃的憂傷,以至於有一滴淚水。從葉心傷眼角緩緩淌下。
葉心傷是九龍王中的紫龍,在某些時候,就是索命無常的代號,心比鋼硬——可他骨子裏卻是個崇尚浪漫的書呆。之所以去參軍。能夠取得今天的諾大名頭,都是因為而是秦紫陽小時候的一句無心之話:心傷哥哥。我喜歡的那人,是那種醒掌殺人劍,醉臥美人膝的真男人。
為了做一個秦紫陽喜歡的真男人,葉心傷這才放棄了他做一個科學家的夢想。考取了軍校,最後去了部隊,通過努力成為了九龍王之一。
現在,葉心傷已經盡量做到了最好,但他所愛的那個女孩子,卻為了一個不純潔的目的,卻被他的兄弟——他卻偏偏無法去責怪高飛。因為這一切都是秦紫陽自願的。
秦城城唱起這首婉轉哀怨的白狐後,讓他馬上想到了那個女孩子,想到了所有的努力都成為了泡影,想到了人生百年匆匆過。可他以後卻注定隻能活在惆悵中,於是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感,無聲無息的淌下了傷心的淚水。
葉心傷,心傷。
慢慢的,太陽已經變得炙熱,一望無垠的塔克拉瑪幹沙漠上卻沒有一絲風,沒有一點活動的物體,唯有金色的沙礫,在陽光下閃著金色的光芒。
慢慢的,秦城城的歌聲消失在黃沙深處,正如葉心傷臉頰淌下的傷心的淚。
整個世界,都陷入了讓人壓抑的沉寂中。
時間在這一刻,也仿佛靜止。
但距離高飛等人三百多米的東方,卻有一片沙礫動了一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高飛才慢慢睜開了眼睛,把他抱在懷裏的那個那人,此時已經坐著睡著了,漂亮的螓首垂在肩頭,那雙在低叫時可以勾走男人魂兒的眸子微微的閉著,白玉般的臉頰,被一層細細的灰塵所覆蓋,但卻不能遮掩她迷人的容顏。
這個女人在人前時,端莊典雅,在床上時,是個迷死人不償命的狐狸精,可在睡著時,卻像高飛六歲時,暗中喜歡的那個比他大一歲的姐姐。
情不自禁的,高飛慢慢抬起手,在秦城城臉頰上輕輕撫著,眼神裏帶著從沒有過的溫柔。
從倆人守著秦城城的丈夫做那件事開始,高飛就把她定位在了床伴侶,也唯有和她在一起時,才會感覺他是一個縱馬馳騁的勇士。
這個女人,仿佛天生就是讓高飛騎的——這才讓高飛忽視了,她對他的感情。
在秦城城嬰兒般的睡著時,高飛終於發現:原來,這個女人就像沈銀冰、顏紅那樣,已經成為了他生命中無法割舍的一部分。
高飛小心的坐起,把秦城城反摟在懷中,靜靜的望著沙丘遠方,很久都沒有動一下,直到徹底恢複精力的鐵屠和葉心傷先後醒來。
這時候,太陽已經到了天空正中央,周圍還是一如既往的靜,靜得嚇人。
隨後,秦城城也睜開了眼睛。
再隨後,草草吃過午飯的四個人,在鐵屠的引導下,又開始尋找也許根本不存在的龍脈入口。
在枯燥、單調的四處挖沙時,時間過的很慢,可太陽卻緩緩落下了西山,塔克拉瑪幹沙漠,又迎來了它的黑夜。
黑夜降臨後,整個世界仿佛活了過來,因為有了風的聲音,在極遠的地方,甚至還順風傳來一隻沙狼的嚎叫。
沙漠,也許本來就屬於陰間的世界,因為很多事情都是在晚上發生的,晚上清涼的氣溫,也能讓人會在某個瞬間,忽然靈光一現。
比方鐵屠。
在他突然‘啊’的大叫時,就把正在挖坑的高飛給嚇了一跳:“曹,你鬼叫什麼呢你!”
“我知道了,我知道入口在哪兒了!我們找錯地方了!”
一貫沉穩的鐵屠,這時候變得異常激動起來,抓起工兵鏟飛快的向東方跑去。
高飛三人麵麵相覷了片刻,這才跟了上去:“喂,你不是號稱摸金校尉的嫡係傳人,精通分金定穴之法,怎麼可能會找錯地方?”
鐵屠霍然止步,指著最東邊大聲喊:“因為龍脈的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