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餐廳重新開業了。
若是放在別的餐廳,被停業整頓長達一個月的時間,重新開業後,生意肯定會受到很大的影響,要想重新恢複到停業整頓前,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
甚至,有的餐廳會因為這次停業整頓,就此一蹶不振,最終關門大吉。
落日餐廳絕對是個異類,因為在它正式開業的第二天,就迎來了消費狂潮,很多抱著試試心態的客人(看看餐廳的餐飲質量,是否還會像以前那樣出色)來餐廳時,才發現裏麵座無虛席了。
尤其是晚上,各種高檔車輛擠滿了停車場,甚至有人不顧車子被罰款、拖走的危險,直接停在了路邊,仿佛隻要能夠去餐廳海吃一頓,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成。
經過餐廳的路人也很奇怪:冀南啥時候有這麼多豪車了?寶馬奔馳的在這兒絕對是低檔貨,大部分都是各式各樣的跑車,甚至還有車身鑲滿了水鑽的阿斯頓馬丁。
有的顧客更是發現,前來消費的絕大多數都是年輕人。
光顧西餐廳的基本都是年輕人,這沒什麼稀奇的。
稀奇的是,這些年輕人南腔北調的,一看就是外地人,而且相當的大方,花錢如流水,不管能不能吃得下,進來後就可勁兒的點,酒水也是轉撿那些最貴的點。
不但在買單時瀟灑萬分,還不時的給服務生小費,每次最少得上千,服務生不想要都不行……
按說,這些年少多金的紅男綠女是最不好伺候的,一擲千金的闊綽,隻會養成他們目空一切,飛揚跋扈的性格。
但實際上前來就餐的這些年輕人,個個紳士、淑女的不得了,進來餐廳後,從來不為因為忙碌、上菜速度慢而有什麼怨言。三五人一桌的坐在那兒,低聲言笑著,仿佛很享受這種等待似的。
這種爆滿的‘詭異’消費,一直持續了整整一周。隨著一場冷雨灑下後,餐廳門前的豪車才慢慢的減少,最終恢複了冀南人民能適應的情景。
這波‘消費狂潮’,不但讓那些老主顧感到奇怪,就連老王也深感納悶,並加倍的小心,深怕會出現什麼意外。
不過高飛卻沒當回事,依舊該忙什麼就忙什麼,不是去鄉下去查看李德才和城陽雇人種植的草藥,就是一個人呆在二樓的辦公室內。也不知道做什麼。
其實高飛很清楚這些年輕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這些人,是被某些人委托前來冀南,用捧場這種方式,來給高飛賠禮道歉的。
高飛回來冀南後,把傷害梁明。打壓餐廳的那些罪魁禍首,挨個收拾了一頓,甚至把島國友人的腿子都掰斷了,九局局長郝連偃月來了後都無功而返。
高飛的強勢,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得出,當初那些被某人委托來冀南鬧事的年輕人(來自京華紈絝圈),徹底被嚇壞了。因為他們聽到風聲說,高飛不會放過他們。
大家雖說仗著父輩個個囂張跋扈的要命,可和火燒皇朝會所、打斷島國人腿子卻屁事沒有的高飛一比,那絕對不在一個檔次上。
最主要的是,高飛這次站住了道理,收拾他們不用有半點心理負擔。
這些人雖說是紈絝。卻不是傻瓜,馬上就想到了變相‘賠禮道歉’的好辦法,那就是發動各自龐大的人脈,趕來冀南給餐廳捧場。
他們相信,隻要態度夠誠懇。砸出來的錢夠多,相信高飛不會緊抓著他們一點小錯不放的。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看著一周的營業額,高飛很滿意的點了點頭,讓劉小龍向京華那邊打了個電話,就說大家夥的好意他心領了,以後大家有空一起坐下喝幾杯。
有了劉小龍的這個電話後,京華那些紈絝才總算放了心,知道這一關熬過來了。
其實,就算他們不這樣做,高飛也不一定會專門跑去京華找他們麻煩,反正他們隻是年輕胡鬧,並沒有做出太過份的事。
在餐廳重新開業後的第八天,又是一個秋雨的日子,高飛從報紙上看到了方小艇的調動工作通告。
通告中說,原冀南市紀委的方小艇同誌,不再擔任書記一職務,調回首都廣電總局,任常務副局長。
高飛盯著這條官員變動的通告,目不轉睛的看了足有五分鍾,才輕輕的歎了口氣,把報紙放在了一旁,站起身走到窗前,打開了窗戶。
馬上,北風夾雜著冷雨從外麵灌了進來,讓室內的溫度瞬間下降了好幾度,使他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方小艇,最終還是選擇了向她兒子低頭。
高飛卻沒有半點喜悅的意思,隻有深深的惆悵,還有一絲不安:我這樣對她,對嗎?不管怎麼樣,她都是我親媽。能看得出,她是非常的在乎我。可我要不是這樣,又怎麼對得起梁明?
砰的一聲,就在高飛對著窗外的秋雨發呆時,房門被推開,頭發被打濕的劉小龍從外麵衝了進來,進門就叫道:“次奧,早知道你喜歡淋雨,真該讓你在這個鬼天氣裏出去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