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她此時不說,將來再難有機會說出。
“公子,和暗樓的人打交道,危機重重。如果……有一天我無法活著回來見公子,我就再也無法為公子效命了。”
她惴惴不安,語速顯得有些急促。什麼沉著穩重,被她通通忘到腦後。
趙玄陷入了思索中。片刻之後,他說:“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小荷心頭一動,眼裏露出了期盼。
趙玄伸出一隻手,朝她輕輕招了招。
她順從地踱步上前,低頭對著坐在椅子上的趙玄。
“你,曾經被林氏送去服侍齊王,對不對?”
趙玄的輕聲細語落在小荷耳朵裏,像極了情人的低喃。
她臉上一紅,點頭答了一聲是。
趙玄見狀,嘴角向上揚起:“我最近剛剛得了一把沒有開鋒的寶劍,你如果有信心打磨好,我就把它借給你。”
小荷的心幾乎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
趙玄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顧不得羞赧,抬眼去看趙玄。
那一片堅冰一樣的冷酷神色霎時凍結了她心頭的熱血。
“去吧。讓我看看你的能耐。”
小荷兩眼發直,像個牽線木偶一樣,一步步走向花園東麵的廂房。
發苦的藥味從微小的門縫中滲透出來,鑽進她的鼻腔中。
她想起林菁從小到大喝下的湯藥和服用的丸藥,這些瑣事全都是她照料妥帖的。她並不討厭這個味道,隻要那些藥是有效的,她就會感到由衷的快樂。
她將右手貼在門上,不過一會兒就留下一片手掌形狀的汗漬。
她順勢推開了房門。
凝聚在一起的藥味反而被流動的春風衝散了。
廂房裏頭那個昏迷不醒、囈語不斷的男人正是被林鹿兒重傷的薑樂。
他的心靈和身體同樣破碎不堪。
他陷入了朦朧的夢境,沉醉在一股梅子酒的香氣中,不願醒來。
直到一隻冰涼的手撫上他的額頭,他才獲得了一線清明。
他聽到一個女子輕柔的說話聲。
“從今以後,你我的性命前程可就綁在一起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