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何三是領命而來。
他先是表明身份,說了一番客套話,又命人搬走拒馬,將容溪等人迎進營中。
馬匹被小卒牽往馬廄。眾人將步行前往議事廳。
“總管恭候大駕……”何三一邊引路,一邊頗為誠懇地向容溪解釋,“隻是議事廳地方小,倉促之間,難免招呼不周……”
容溪當他還是在客套。她急於見到石璧,心裏不免嫌何三囉嗦。
誰知,何三竟在通向演武場的甬道口停了下來,說:“請聖女隨我來,其他人就在二廳稍作歇息。”
容溪醒悟來。她下意識要拒絕,卻見演武場左右的敞廳中有兵卒探頭出來張望。
她堂堂聖女,當眾吵嚷起來,實在有損顏麵。
“哪裏有這樣的道理?”心腹容莎忍不住開口表達不滿。
容溪卻伸手攔住容莎,答應了何三的條件。她不能衝動。
今天來西二營,她隻動口,不動手。
“我也要去。”劉筠原本落在最後,這時急急擠到前邊,對那何三說道。
何三打量了劉筠一眼,又見容莎等人對劉筠多有排擠打壓之色,便點點頭,示意劉筠可以跟上。
容莎幾人頓時吵鬧起來。
容溪什麼也沒說,和劉筠一起跟隨何三的腳步而去。
一路無話。
到了議事廳,容溪突然想起上次發生在這廳裏的對話。
當時,石璧堅決表示,不許赤猊軍踏入容州。在那之後,王妧曾有幾日時間不見蹤跡,她放在王妧身邊的眼線也同時沒了消息。
她曾經懷疑是趙玄動的手,畢竟是她先拿王妧作餌引趙玄來容州。但沒過幾天,王妧又安然歸來,且絕口不提自己的去向。
現在,她回頭再想,動手的人也有可能是石璧!若是如此,王妧是如何脫身的?趙玄又是否參與其中?
容溪驚得出了一身冷汗。
聽見劉筠輕輕咳了一聲,她才回過神。
石璧已從座中起身,向二人走來。
“石總管……”容溪怔怔道。
在她踏入議事廳之前,她的打算是勸說石璧不要誤信趙玄,鱟蠍部和西二營應當同舟共濟,守護南沼百姓和靖南王府的小世子。
容濱和其他幾個西二營的兵卒身上所中瘴毒隻有她能解除。若任其發作,整個西二營都難幸免。石璧拿容濱做要挾,不就是為了逼她出手相救嗎?
眼下,她麵對著石璧,心裏卻亂作一團,左右拿不定主意。
就在容溪茫然不知所措時,劉筠突然抓住了她微微顫抖的手。
二人目光相遇,如火石相擊。
“石璧,你潛入州城、擄走我族弟,到底是什麼意思?”容溪沉著說道,並擺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勢,“還不快點把人給我交出來!”
石璧的薄唇抿成一條線,瘦削的下顎如同刀鋒一般。
他盯著容溪,緩緩開口:“聖女,你在說什麼?我何時去了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