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支使過謙了。人人都知道,何支使深得總管重用,還……”
何三以嗬欠打斷了他的話,右手搭在左側手肘處,拇指與食指做了一個撚動的手勢。
三人麵麵相覷。
最後是左邊那人反應過來,對厲姓少年耳語幾句。
少年皺了皺眉頭,勉強從腰間的暗兜裏掏出一塊頗有分量的碎銀。
左邊那人接過碎銀,轉手便塞給何三。
何三掂量掂量,眉開眼笑。
“那、行吧,你們也沒有鬧得很過分,走吧、走吧。”
他擺擺手,讓三人通過。他的眼睛沒有放過姓厲的少年臉上那股不忿之色。
待三人走遠,他才慢慢向拐角處走去。
不大的空地上立著兩根碗口粗、一丈高的柱子,柱身錯落嵌著一些三指寬窄的小木塊,供人練習攀爬使用。
此時,俞溢兩腳懸空,雙手手腕被粗繩纏繞著扯向頭頂,就像一條死魚一樣被吊在柱子上。
他的頭微微偏著,從何三的角度看過去,正好能看到一邊腫起來的淤青的臉。
何三留在拐角的地方,隔著五六步的距離,開口問道:“小子,痛不痛?”
俞溢似乎沒聽見,一點反應也沒有。
俞舟堂出來的孤兒,骨子裏的自尊遠遠比別人強。
何三繼續說:“鱟蠍部九姓,對應著整個容州最有權有勢的九個家族,剛才那姓厲的就是這九姓之一。”
俞溢終於抬起眼皮,看了何三一眼。
“何支使……”他說著,嘴裏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
何三遭到冷遇,卻不是很在意。
“說是九姓,原來卻隻有八個,這多出來的一姓,是我們西二營石總管的石氏。”他說一句,又問一句,“其餘八姓,除了主領鱟蠍部的容氏,你還聽說過哪個?”
俞溢嘴一撇,牽動了傷勢,臉上的神情也由不屑變成了忍耐:“一個也沒有。今天要不是那個姓厲的自己跳出來,我還不知道,原來西二營臥虎藏龍呢!”
何三嘿嘿一笑。
這小子,嘴還挺硬的。
“現在你知道了,又如何?”
“如何?該如何便如何。東箭一隊,我是一定要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