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安皺眉道:“我可不信他。”
紅姬看了他一眼。
“放心,他幫我這一次,我就把樓下那小鬼還給他。他不敢使詐。”
“那小鬼真是他的人?”六安顯出幾分興趣。
紅姬見了,厭惡地擠起鼻尖,眼神像鞭子一樣抽向叛徒。
“怎麼,你還想向王妧告密不成?”
六安一時語塞,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隻是覺得可惜了。若是那小鬼肯為你所用,不比他回到白先生身邊更好嗎?”
紅姬這才放鬆下來。
“哼。既是釘子,就不能見光。白先生如今捉襟見肘,必然舍不得毀了他,很可能還是會把他送回王妧身邊。那樣,我手裏的把柄又多了一個。”
六安想了許久,才恍然大悟,露出既佩服又畏懼的神色。
紅姬終於滿意,讓他即刻動身。
六安一走,酒婆子便從門外閃身進來。
這是紅姬事前的吩咐。
酒婆子雖然眼神不好,但還能找準紅姬的位置。
她直直走向紅姬,將耳朵湊近紅姬的臉。
“把他的路線散給……”
酒婆子牢牢記住紅姬說出來的幾個名字,她將親手為那個剛剛離開的叛徒製造一些致命的麻煩。
夜色正濃。
六安已出城外,整裝待發。
和容氏的人共事,他不是第一次。先前,他也曾扮成容氏家仆,混入仆從隊伍潛入離島尋找百紹公主蒲冰的蹤跡。
但是這一次,他明顯感覺到不同。
押送行動的領頭人是鱟蠍部首領容全的族弟,名叫容丁。
六安看他仿佛在看一隻驚弓之鳥。
隨行十人,個個畏怯退縮,又似趕鴨子上架,被勉強拚湊成一支隊伍。
六安忽然意識到,這一趟他不會走得很輕鬆。
果不其然。
聞到肉味的獵犬很快就出現了。
白先生布衣布鞋,似乎不想惹人注目。
容丁見來者隻身孤影,才沒有過分慌亂。
眾人又見六安挺身而出、步履從容,隻當來者和負責護送劈刀的六安一樣是自己人。
隊伍停留在原地休整。
六安獨自走向白先生,沒有給對方半點好臉色。
“我還以為不會這麼快就見麵呢。”
城外無人莊院的算計險之又險。
要是他不夠機敏,紅姬的怒火足以將他連皮帶骨、焚燒幹淨。
和白先生打交道,這樣的算計隻會越來越多。
“這不是趕巧嗎?我正好在附近喝酒,聽說你出城了,就來送送你。”
“送我?莫不是送我去死?”六安故意試探。
“話怎麼能這麼說?我對你做的事,都是出於好心。而且,我的好心沒有白費,紅姬已經開始重新信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