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娘啞口無言。
“我說,小雙這福氣、運氣,別人是羨慕不來的。如果小雙能一直走運,那是要變鳳凰的,可保不齊一時不走運,那就全壞了。當初,你還當我是在咒小雙呢!現在呢?”牛二鬥說到得意時,不由自主露出幾分咄咄逼人的氣勢。
林老娘本就膽小怯懦,先前聽不得這些嚇唬人的話,此時同樣聽不得。
但她不怕牛二鬥。
“你就是!小雙是個好孩子,怎麼可能會犯錯,一定是你咒的!”
牛二鬥見林老娘說不通,心裏已經生出幾分不耐煩,便怏怏住了嘴。
林老娘卻以為是牛二鬥自知理虧。
她氣憤上頭,不知不覺提高了聲調。
“小雙跟隨聖女這些年,挨了多少罰,吃了多少苦,我都不計較。因為我知道聖女肯教導她,是為了她好。都是像你這樣的小人在暗地裏使壞,教唆聖女砸了我的家、砸了攬月班!”
牛二鬥怎肯由她汙蔑?
他大聲反駁:“我教唆聖女?我去哪兒能見到聖女?再說了,聖女又不是小孩子,怎麼會那麼容易受人教唆?小雙犯了錯,攬月班犯了錯,怎麼能賴別人?”
“小雙犯什麼錯了?你看見了?”林老娘想也不想,出聲維護自己的女兒。
牛二鬥靈機一動,說:“小雙犯錯,我沒看見。但攬月班肯定有錯。容公子早不發病,晚不發病,偏偏去了攬月班就發病,誰能說攬月班沒有錯?”
“我能!”林老娘挺直了腰杆,頓了頓,說,“攬月班沒有錯。他們的東家找到容二老爺,說明了當時的情形,容二老爺通情達理,毫不怪罪。所以,攬月班才能重新開門。”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你早點告訴我不就好了。”牛二鬥恍然大悟。
林老娘這才發覺自己說漏嘴了。小荷姑娘對她說出這番內情,是信得過她,而她卻隨隨便便告訴牛二鬥。
要是小荷姑娘追究起來,她如何擔得起?
林老娘眼前一黑,幾乎要暈死過去。
牛二鬥還算有些良心,出手扶著林老娘進了家門,說了幾句關切的話後才離開。
他是個精明人,不像林老娘年紀一大就犯糊塗。他認為,林老娘耳目閉塞,隻有侍奉在聖女身旁的小雙才能知道這麼多內情。
開春後,容州城的天氣也沒有真正變得暖和起來。
牛二鬥聽一個替容宅送蔬果的朋友說,鱟蠍部要選新聖女了。他原本還不信。
聖女正值盛年,無病無災,怎麼會說換就換?
他存了好奇之心,便一直試圖打聽鱟蠍部如何處置那位發病的容公子,結果一無所獲。
倘若聖女出了什麼意外,鱟蠍部不得不選出一位新聖女,那麼,攬月班的東家通過容二老爺求得新聖女回心轉意也算合理。
牛二鬥把意外歸結到發病的容公子身上。
說來奇怪,鱟蠍部的聖丹金貴無比,正是黑斑病的克星。為什麼那位容公子自從在攬月班發病後就失去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