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推托說:“我可是安安分分的老實人,哪敢做這種殺頭的壞事?”
容老二的心思活動起來。
“何姑娘不是尋常人。難道你在鬱州的時候,也像現在這樣安分守己?”
小荷聽出了弦外之音。
“容州的路子,當然是你比我更熟。沒道理要我一個外鄉人替你這個本鄉人操心。”她說出一個更合理的借口。
容老二仍舊步步緊逼。
“鬱州和容州差不了多少。你不會把膽子落在鬱州了吧?”
他不會放過任何一次看透這個女人的機會。
鬱州離他太遠了,鬱州總督府的貴人,他更是高攀不起。
他隻能利用各種蛛絲馬跡,判斷眼前這個女人是否在她的來曆上說謊。
“二老爺,真是什麼也瞞不住你。”小荷像是願意鬆口了,“我確實認識一些亡命之徒。而且,我也確實可以請他們替我解決種種我不想沾手的麻煩事。不管是鬱州,還是容州,隻要我一句吩咐,他們就會替我奔走效命。”
容老二心頭一震,目光閃爍。
“不過,我得給你提個醒,比起殺死容蒼,殺死容聖女更直接、更有利。問題是,你有那個膽子嗎?”小荷同樣也在刺探容老二的決心。
容老二那雙精明的小眼睛睜大了一圈,呼吸也變得沉重。
“這件事,我早有安排……”
小荷豎起耳朵,繼續說:“看來,你的膽子真不小。殺死容聖女,容氏又會有一個小聖女,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容老二見何姑娘對容氏和聖女毫無尊崇,又想到這種張狂的言行是在他的默許之下出現的,他的心情便有些複雜。
“我就是好奇,什麼人敢接下這趟髒活?”小荷催促道。
容老二猶豫了一會兒,再被小荷激將,他衝動起來,便說出了他買凶暗殺容溪、最終失敗的事。
而後他才補充道:“這件事的首尾我已經處理得幹幹淨淨,沒有人能夠查到什麼證據。你若宣揚出去,也沒有人會相信你。”
小荷微微一笑。
她又從容老二的描述裏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線索。
暗殺容聖女的殺手別號為鴰,並非無名之輩。
“我怎麼會無憑無據就到處宣揚這種事?落到容聖女耳朵裏,她該以為有人要陷害你呢。”
小荷用話打消容老二的猜忌。
容老二鬆了一口氣。
“你再請那些人動手、殺死容蒼,不就好了?何必要我去繞圈子?”小荷明知故問。
“我剛才已經說了,事情處理得很幹淨。我不能再讓他們動手,不然,那件事就該泄露了。”
容老二所做的安排隻為了將他自己撇清。
小荷不再多問。
“我會讓容蒼死得明明白白,不會讓他的死和你容二老爺扯上關係。”她嘴上答應了容老二,心裏卻在盤算暗殺容聖女的殺手是否與暗樓有關。
向容老二告辭後,小荷獨自走到庭院裏的無人角落,抬手對著自己的臉頰扇了一巴掌。
轉瞬間,她的嘴角破了一道口子,滲出幾顆血珠。
走出大門,小荷便看見執意不肯踏入容老二私宅的薑樂。
夜幕之下,燈籠發出的微光照在小荷紅腫的臉頰上。
薑樂愣在當場,如遭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