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胥成從瘋女人家中搜獲了一張畫著一個絡腮胡男人肖像的羊皮紙。
仙人嶼上的那戶中年置守夫婦不但提供了這張羊皮紙的下落,還指認畫像上的男人是瘋女人的秘密情人、是一個作惡多端的海寇。
這是胥成登上仙人嶼以後得到的第二條重要線索。
他不敢疏忽,命親兵馮隆繼續查證羊皮紙的來曆、同時留意那戶置守夫婦的動向。
但他實在沒有耐心等待一個確定的結果浮出水麵,便帶著羊皮紙來見韓爽。
他認為,有必要把畫像上的男人找出來,不管那人是不是海寇。
他是韓爽手下最信重的臂膀,就算比別人多冒一點風險,也能全身而退,根本不必采納馮隆提出的那些過於謹慎保守的建議。
剛剛入睡又被吵醒的韓爽沒有感到不快。
他身為安州軍督府的都督,深知軍情緊急、刻不容緩。敵人不會等他做足一切準備再行動,隻會趁著他疲困、虛弱、毫無防備的時候給他致命一擊。
更何況,這個緊急的消息是他的心腹帶來的,他沒有道理不聞不問。
胥成一見韓爽,便一一說起瘋女人被找到、張副尉認罪伏誅、置守夫婦反口這三件事。
韓爽聽後,沉思良久,最終讚同了胥成的主意。
“隻要他還是個大活人,我們就能把他找出來。盛林風今夜也從一個東夷貨商那裏得到一幅海寇的畫像,正著手去查證。他在海路上有一些眼線。你可以去借用借用,但別告訴他、這話是我說的。”
胥成不明就裏,但還是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韓爽帶來的兵馬全都駐在暖陽港新調來的戰船上。
戰船的各處布局設置不像軍督府氣派森嚴,更主要是為實用起見。都督和佐事休息時各自使用的船室相距不遠,也是特意安排的。
胥成一向有些急性子,連韓爽的睡夢都敢驚擾,更何況是盛林風的。
然而他卻不夠細心,並未注意到盛林風其實一直都是清醒的。
“盛佐事見諒,我有一件十萬火急的要事,想和盛佐事相商。深夜打擾,實在是迫不得已。”胥成對待盛林風反倒比對待韓爽更客氣。
盛林風毫不介意。
“胥校尉言重了,我隨時恭候大駕。”
胥成笑了笑,進入盛林風的船室後,開門見山說:“我就不囉嗦了。我白天提到的瘋女人已經找到了。仙人嶼上有一戶置守曾經和瘋女人結仇,因為不忿才出來指認瘋女人和海寇勾結。這張羊皮紙就是我根據那戶置守的指引從瘋女人家裏找到的。”
盛林風接過胥成遞給他的羊皮紙,湊近剛剛點亮、還沒來得及完全燃燒起來的火苗微弱的燭台。
羊皮紙展開後,紙上的人像映入盛林風眼簾。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戶置守見過畫上的男人嗎?”盛林風毫無來由問了胥成一句。
胥成的話本來就沒有說完,聽見盛林風發問,便繼續說:“那戶置守雖然沒有見過畫像上的男人,卻認定瘋女人掩蓋了自己和海寇勾結的事實,確信那個男人就是和瘋女人勾結的海寇。我來見盛佐事,正是為了請盛佐事幫忙、找到畫像上的男人。”
盛林風愣住了。
畫像上的絡腮胡男人目光炯炯,和他剛剛見過一麵的詹五的形象最少有五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