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告退後,她才鬆了一口氣。
這所宅子的護衛布置得實在太隱蔽了,傅泓也不敢再勾留。
第二天一早,傅泓特地去見莫行川。
“都是你太緊張了,姑娘聽說後,什麼也沒說。我都覺得是我自己多嘴了。”
莫行川沒有給那個闖進廳中、打擾他用膳的人十分的好臉色。
他不言不語地用完,招呼仆從收拾妥當後,才坐下來和傅泓說話。
出奇的是,傅泓耐心十足,自顧說了不少話。
“石璧畢竟還沒有真正動手,我們所做的防範都是多餘的。但是,即便知道是多餘的,我們也必須去做。誰也不能保證,別人會不會趁虛而入。”
見莫行川終於理會她,傅泓一喜,詢問道:“別人?都有誰?”
莫行川卻不打算多說,他隻提了“鎮察司”一個,便住了口。
傅泓想起昨夜見到的情形,心裏不是沒有疑惑。
“咱們和鎮察司到底是什麼關係?我是說現在。”她最後又補充一句。
從前的關係,她很清楚。
莫行川問了她的看法,傅泓便老老實實地回答了。
“反正我是恨不起來,也愛不起來。我娘親做了一輩子的事業,我如果恨它,不就是恨我娘親嗎?但是,我娘為了它,死得那麼早,我心裏要是沒有一點怨,也說不過去。”
莫行川聽了這番話,也頗為感慨。他們的身世何其相似。
“其實,你好好想一想就能明白。”他說,“把鎮察司當作朋友,太近,當作敵人,又太遠。隻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不遠不近。”
看時間差不多,莫行川便開始趕人了。
“想要趁虛而入的人多著呢,前天夜裏跟蹤姑娘到屏嶺的神秘人物到現在還沒查出來,你是不是太失職了?”
傅泓被他這麼一說,臉上便掛不住了。她從椅子上跳起來,嘟嘟囔囔地不知說了什麼,隨後便離開了。
莫行川得了清淨,把今日要做的事務交代完畢,才出門去尋王妧。
與傅泓的任務相反,他們要做的,是打聽濁澤裏的那些特殊藥草能否在藥鋪裏找到。
他們還請了容溪的表哥、侯二相陪。
“屏嶺那塊地界,有誰不要命的敢進去啊?再說了,在梓縣開藥鋪的人,都是從外頭來,我們南沼人就信我們自己的土方子,外人懂得什麼呢!”侯二如是說。
事實正如侯二所說。他們找到的兩家藥鋪不是藥材短缺,就是藥材品質奇差,其中一家甚至連坐堂大夫都沒有。
“州城倒是有一家不錯的,不過,姑娘你要是敢進門問那些個藥草,保管會被軍督府的人找上門。那個禁地,沒有人進去,怎麼把藥草弄出來呢?這已經夠的上作奸犯科了,在我們容州是要吃牢飯的。”侯二所說,有些要嚇唬王妧的意味。
“原來,容家在容州也不是一手遮天。”王妧雖然精神有些懨懨的,嘴上卻不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