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了自己背後有傷,也沒去想王妧為什麼要扶著她,隻是下意識將人推開。
王妧冷不防摔了一跤,驚愕之間,哪裏還顧得上儀態?
這副狼狽模樣看在劉筠眼裏顯得有些滑稽,她啞然失笑。誰知接連的動作牽扯到她的傷處,疼痛像盆冷水一樣兜頭蓋臉潑了她一身,萬般委屈同時湧上她的心頭。
臉上的笑容還沒完全消失,劉筠竟嚎啕大哭起來。
哭聲刺得王妧耳朵疼。
王妧不得已捂住雙耳,有些感慨,也有些無奈。她似乎已經失去了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的能力。
過了好一會兒,劉筠好像哭昏了頭,指著王妧埋怨道:“都怪你!”
王妧已從地上起來。她發現劉筠經過一番情緒的宣泄後身上反倒增添了活力。
“本來,他應該老死在宮裏,王爺就算再顧惜他,又能怎樣?王姍卻說,和你成婚能保趙玄不死。你們根本就是想毀掉靖南王府!”劉筠恨恨地抓著身下的地毯,語無倫次,“我是他的女兒,難道我會害他嗎?他怎麼能不相信我!他怎麼會不相信我?”
王妧終於分辨出劉筠話中“他”指的分別是誰,也算是找到了劉筠的心結。
等劉筠差不多哭累了,王妧才發問。
“你說,靖南王不相信你,那他為什麼放你來容州?”
劉筠懵懵然,不明白王妧到底在說什麼。她抽抽噎噎:“我來容州,和王爺毫無關係。”
王妧了然道:“是靖南王妃說動你來的,目的是要趙玄的命。”
劉筠沒有反駁,事實正是如此。
“你好好想一想,靖南王妃為什麼不讓她的心腹替她辦事,反而要你去做?”
劉筠的呼吸變得急促了。
王妧緩緩解釋:“如果不是你,靖南王妃根本沒有辦法把王府的消息傳到容州來,因為靖南王不允許。這樣顯而易見的道理,你卻忽略了。”
劉筠的眼眶紅得可怕。她看著王妧,想起了上次見到靖南王時的情形,輕聲說:“王爺問了我兩遍,他知道我要來容州,他知道我要來找趙玄的麻煩。”
“也許,他想看你有多少能耐,看你能不能打敗他心愛的義子,看他這些年對你的教導有沒有白費。”這是更容易被劉筠接受的說法。
劉筠不敢相信。她忍著疼痛站起來,苦思良久,終於開口:“我隻問你,王爺中毒的事是誰做的?”
“做出這件事的人,也是我的仇敵。”王妧回答道。
“好。”劉筠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後伸出她的手,“我承你的情。”
王妧沒有回應,反問她:“你不怕鎮察司和我聯手、坑了靖南王府?”
“鎮察司又不可能永遠留在南沼。”劉筠已經明白了鎮察司為什麼要救她。
“王妃的嫡子呢?”
“如果王爺認可他,怎麼會把王妃軟禁在王府之中?”
王妧雖然知道劉筠的想法已經有了極大的改變,卻不知道這個改變對劉筠來說到底是福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