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零四 一劍梟首(1 / 2)

由於落塵與劍上卿之對話並未刻意隱瞞,是以從始至終,老者都將全部心神鎖定在落塵身上,雖然其對落塵那還不到上清境的修為不屑一顧,但轉世隱星之名,卻讓他不得不小心。

落塵右腳在地上重重一踏,一圈無形波紋赫然散開,而無形波紋剛一出現,落塵之身影便已消失不見,一道玄奧莫測的殘影憑空出現,標示著落塵行進的軌跡。

身在半途,落塵身影猛然一頓,不到眨眼一瞬,又以更快的速度向老者衝去,隻是這一次,落塵拉出的殘影更加模糊,且如一道光線般筆直!

就在落塵身形停頓的瞬間,老者“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而後驚恐的望著落塵,前後總共不到一息,落塵便已衝到老者身前,老者大駭,欲調動陣法之力抵禦,黑旗揮動間才駭然發覺,五十魔門弟子結成的圓陣竟如畫卷一般凝結在原地,全然不聽他指揮,而陣中那龐大無匹的魔元,他卻是一絲也調動不了!

心下駭然之餘,老者咬破舌尖,一滴精血噴出,臉上魔紋劇烈蠕動,全身魔元急湧,爆發出一層恍若實質的黑色光芒!

落塵麵色異常平靜,雙手握劍,揮劍橫斬,劍上青色熒光如同一掛星河,帶著凝重決絕的氣勢斬在黑光之上!

噗!一聲輕響,老者身上的黑色光芒如同豔陽下的殘雪一般消散,而君子之傳上的青色熒光亦在湮滅,但落塵麵色平靜如水,握住劍柄的雙手穩若磐石,以恒定不變的速度向老者頸部斬去!

老者心中駭恐得無以複加,此時其身上的黑光正在寸寸消散,雖然落塵劍上青色熒光亦在飛灑,但方才他已然吐血受傷,此刻連氣也沒回過來,是以自知是萬萬拚不過落塵的。

眼見掛著青色熒光的劍身便要斬到自己頸上,老者心頭一狠,猛然散去身上黑光,霎時間,數百道黑光飛散激射,化成一道道利劍射向落塵身體!

而落塵麵色依舊平靜異常,仿佛沒看到快要及身的劍光一般,雙手揮劍速度從始至終都未曾改變!

噗噗!

幾聲輕響發出,一顆大好頭顱高高拋起,鮮/血飆灑間,如一獵怒展的血旗!而老者高高拋起的頭顱猶自帶著驚恐與不敢置信,卻又無可奈何,重重落在地上,滾出老遠。

同一時間,數百道黑色劍光瞬間斬在落塵身上,雪白的衣衫刹那間便被染得豔紅無比,和著老者項上噴出的血柱,如同一個從千軍萬馬中血殺出來的死士一般!

“好!”

劍上卿一聲大喝,古劍一揚,一卷古棕色的水墨畫卷瞬間就像被撕裂一般,周圍景物漸漸變回了原來的顏色,而眾多魔門弟子卻齊齊噴出一口黑血,臉色神情驚恐之極!

其實,落塵能一劍斬掉那老者之頭顱,完全是利用了那老者對他的極度謹慎,一開始,落塵便感覺道老者之心神已將他牢牢鎖定。

是以運起無名身法,以玄奧莫測的身法衝出一段後猛然一頓,而老者的心神全部都附在落塵身上,跟上其極快的速度和玄奧的軌跡已是吃力異常,落塵一停,其心神亦迫不得已地停了下來,一疾一頓之下,老者心神劇烈震蕩,當場受傷!

而落塵再以更快的速度筆直地衝向老者,在他還未緩過氣之時便揮劍橫斬,如此,那老者不死的話也就對不起他那玄奧莫測的身法了。

在北境之時,落塵經常像這樣用自己身法的極速和玄奧來斬殺妖獸,是以落塵才沒有掩飾自己與劍上卿之對話,而當老者將全副心神鎖定在他身上之時,便是難逃一死了。

老者身首異處,剩下的魔門弟子全都驚恐之極,不知是誰先開頭,全都轟地一聲作鳥獸散了。

而此刻落塵血染白衫,內傷外傷皆是頗為沉重,李白尚在調息,劍上卿亦是受傷不輕,是以三人也就無力追趕了。

當魔門眾人逃盡後,黑雲也隨之煙消雲散,此刻,這方天地又恢複了清明,溫暖的春日陽光下灑,瓣瓣桃花飄落,覆蓋在滿地的屍體與斷肢殘血之上。

望著慘烈的戰場,回想方才戰鬥的激烈決絕,落塵與劍上卿相視大笑,刹那間,衝天的豪氣激散了戰場最後一點慘烈,此刻,隻餘下濃烈的義氣與豪情!

一聲笑完,落塵身行一晃,差點兒栽倒,劍上卿連忙將他扶住,皺眉道:

“怎樣?”

落塵麵色尚餘著豪情笑意,擺擺手道:“區區小傷,何足掛齒?不過片刻調養罷了。”

說罷右手拇指在玄心扳指上輕輕一扣,三顆丹藥便出現在其掌心,落塵將丹藥遞給劍上卿與李白,自己也吞了一顆,而後就在狼藉的戰場上盤膝坐下,閉目調息。

這一次落塵受傷不輕,先前斬碎血紅巨劍已然受了內傷,之後那老者臨死之前的反撲也讓他全身添了數十道傷口,雖然那些都是皮肉傷,但皮肉傷多了卻也就成了重傷了。

劍上卿亦盤膝坐下,閉目調息,一時間,三人成犄角之勢對坐,互相守望,似已形成了一種難言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