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劍上卿的疑問,李白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定定地望著落塵,麵色凝重,好半晌才道:
“祈雨之法,亦有高下之分,下者焚香感應,向天地祈禱,靈與不靈,全賴運氣;中者開壇設禮,作法獻祭,以數載修為向天換雨,然而卻隻能應驗十之七八;而上者,便如同落塵兄這般,以一身修為為引,強聚一方風雲,彙而為雨。”
頓了頓,李白麵色更加凝重,繼續道:“隻是,這種方法雖然必定可以祈到雨,但卻對身體傷害極大。”
雖然已有心理準備,但聽李白這樣一說,花殊靈小臉還是一白,擔憂地道:
“那公子會出事麼?”
李白搖了搖頭,道:“不知,此法需將一身修為散開,遊於九霄,但這樣的話身體空虛無防,輕則真元大損,修養三月,重則地煞入體,屍骨無存!”
“啊!”花殊靈驚呼到一半便重重地捂住小嘴,強行不讓自己呼出聲,然而,其眼中的擔憂卻化為重重水霧,泫然欲下。
“唉…”李白輕歎一聲,自嘲地笑了笑,拍拍劍上卿肩膀道:“枉你我當日大言天下文武,結果,我之文治尚未開始,你之武功也杳無音訊,而救一方百姓者,卻是落塵兄。”
劍上卿剛毅的麵孔上亦滿是感慨,若說濟世胸懷,他們兩人,卻是要比落塵差一些,從一路上落塵對待山賊之手段也能看得出。
旁邊的花殊靈緩緩放開捂住小嘴的手,神情慢慢變得平靜,最後,當那絲熟悉的笑容又掛在她臉上時,劍上卿與李白發現,其絕美的雙眼中,竟全是一片死寂!
而劍上卿與李白卻是雙雙搖頭苦笑一聲,這種事,他們倆又怎麼好勸?
此刻,在供桌前盤膝而坐的落塵終於有了動靜,此時的他,周圍風鼓雲動,長發飄飄,雪白的衣衫在風中獵獵作響,一道道清風從其體內湧出,盤旋幾周,隨即吹向四麵八方,最後,直上雲霄九重!
隨著一道道清風從落塵體內吹出,一縷縷晦澀壓抑之氣息緩緩出現,而落塵本身之氣息,卻在慢慢變弱,當最後一縷清風從落塵體內吹出之時,落塵之衣衫和長發終於不再飄動,而此刻,他卻是連一絲真元波動也無,儼然成了一個沒有修為之普通人。
時間一刻一刻的過去,供桌上那炷香越燃越短,落塵之麵色也越來越蒼白,而劍上卿三人之神情,也越來越擔憂。
當供桌上的燃了一大半時,落塵還是沒有絲毫動靜,不僅散發出去的修為沒有收回來,且盤膝凝坐的身影也搖搖欲墜。
時間緩緩過去,太陽亦快斜到山頂,夕陽殘紅,將劍上卿花殊靈與李白的影子拉得老長,而那老道見落塵一直就那麼坐著,動也不動,早就回道觀去了,不知為何,劍上卿與李白覺得,今天的這炷香似乎燃得特別久。
好不容易,當香還剩下不到一寸之時,天空之上終於有了動靜。
三人抬頭,隻見天空之上風翔雲動,四麵八方的雲朵都在向落塵頭頂移動,翻滾間,慢慢變得厚重起來,就像一朵朵碩大無匹的棉花聚在一起般。
片刻後,無盡的白雲出現在幾人頭頂的天空之上,隨著一陣難言的氣息壓下,白雲翻滾更劇,仿佛狂濤怒海一般,翻滾間,厚重的白雲慢慢變成灰雲,灰雲再翻滾,變成凝重之極的鉛雲。
劈啦!
一道粗壯的閃電出現在遠處天際,閃亮逐漸灰暗的天空,隨後,雷聲轟鳴如震!